最近和朋友聊起清明扫墓的事儿，她啃着青团突然抬头：“你说全国有多少个朝阳陵园啊？我上周帮奶奶找陵园，网上一搜出来七八个，都快搞疯了。”我笑了——这事儿我太有发言权，去年帮家里选陵园时，我也被“朝阳陵园”搞晕过，后来才明白：“朝阳”这俩字太戳人，像清晨窗台上的第一缕光，暖乎乎带着“新生”的意思，所以全国各地都有叫这名字的陵园，但它们都是独立的“本地孩子”，和连锁压根不沾边。
北京的朝阳陵园该是“最有名的那个”，在朝阳北路往东拐一点，藏在一排歪歪扭扭的老杨树后面。去年清明去时，门口煎饼摊阿姨一边翻饼一边说：“我在这儿摆了九年，看着里面小树苗长成大树，看着好多老人从这儿‘走’进去。”里面青石板路两旁，国槐枝桠交叠成绿色穹顶，有次我蹲在老槐树下歇脚，旁边白发爷爷摸着树身：“这树是我和老伴儿一起种的，现在她在里面，树在外面，也算作伴儿。”墓区安静得能听见鸟叫，碑上字有的清晰有的模糊，但每块碑前都有新鲜花——或是子女刚送的，或是工作人员定期换的。
辽宁朝阳市的朝阳陵园，则是“沾着山气的那个”。去年出差时，当地张哥带我路过凤凰山脚下，指着山上说：“那就是我们这儿的朝阳陵园，风水好得很。”我抬头看，凤凰山像展翅凤凰，陵园在“翅膀”下，墓碑整齐排列，像给山穿了件带花纹的衣裳。山脚下超市老板说：“清明时山上车排二里地，我这儿香烛鲜花得提前半个月进货。”张哥补充：“这儿好多人会在碑上刻满族‘吉祥云’，老人们觉得‘带着老家记号，走得踏实’。”
最容易混淆的是“同名不同命”。我之前搜“朝阳陵园”，出来北京、辽宁、河北廊坊、山东济南甚至贵州遵义的结果。有次打给北京朝阳陵园咨询，客服笑着说：“昨天还有云南阿姨问昆明有没有分店，我跟她说我们就北京这一个地方，其他‘朝阳陵园’都是别人家的。”原来“朝阳”不是品牌，只是大家都爱的“好名字”——像小区叫“幸福里”、商店叫“福满多”，陵园叫“朝阳”是图吉利，图心里踏实。
选陵园其实不用盯着名字。做殡葬的表哥告诉我要“三看”：一看资质，有没有民政部门的《公墓经营许可证》，这是底线；二看环境，不是豪华是安静干净，逝者休息得舒服；三看服务，比如有没有免费接送、专人引导，甚至代扫墓服务。北京朝阳陵园清明有志愿者帮老人拎东西，免费提供鲜花代替烧纸；辽宁朝阳陵园有免费刻字服务，字迹工工整整。
上周陪朋友去北京朝阳陵园，她站在银杏树下说：“原来不是连锁啊，这儿环境真不错，奶奶肯定喜欢。”风一吹银杏叶落她一身，像撒了碎金。其实不管叫什么，陵园的意义从不是名字——是子女对父母的最后一份心意，是后人对先人的永远怀念，是“朝阳”里那点“不管走多远，都有人记得你”的温暖。下次再有人问“全国有多少个朝阳陵园”，可以告诉他：“有多少个想给逝者留份温暖的地方，就有多少个朝阳陵园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