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八达岭，北京人最先想起的是秋末的长城——层林尽染的山岗上，青砖城楼裹着霜红，风里飘着野酸枣的甜香。但很少有人知道，就在长城脚下不远的地方，藏着一片安宁静谧的去处：八达岭人民公墓。它背倚长城余脉，面向官厅水库的粼粼波光，连风都带着山脚下槐树林的清苦，像给逝者找了个能看山看水的家。
来这里选墓碑的人，第一句话往往是“价格怎么算？”其实八达岭的墓碑价格，先看类型。最常见的是传统立碑——用山东或者福建的花岗岩，碑身方正，刻着楷书的名字和简单的花纹，价格大概在3万到10万之间。比如园区主干道旁边的常规位，3万多就能拿下；要是想选能看见水库的景观位，就得加到6万以上。再往上是艺术碑，这两年选的人多了——有的是流线型的石材，刻着逝者生前喜欢的兰花或书法；有的是组合式的，碑身和基座连成一片，像个小花园。艺术碑大多用进口的印度红或者挪威蓝，加上设计师的定制，价格得8万起，贵的能到20万。还有更轻的选择：生态碑。比如卧碑，就嵌在草坪里，只露出半尺高的石材，刻着名字和一句短诗；或者树葬碑，挂在松树上的小铜牌，连石材都不用。这类生态碑价格最低，1万多就能搞定，适合喜欢归于自然的家庭。
除了类型，还有几个因素悄悄影响着价格。比如位置——园区里那几棵百年老槐树底下的位置，比普通位贵2万，老人们说树大遮阴，逝者睡得稳；再比如工艺，要是想在碑身上刻一幅逝者的肖像浮雕，得加3000到5000块，手工雕的比机器刻的贵一倍，因为师傅要一刀一刀磨出眉眼的纹路。还有附加服务：刻字超过20个，每个字加50块；要是想给碑身做防腐蚀处理，每年能省点擦碑的麻烦，得加1000块。对了，还有管理费——不管选哪种碑，都要交20年的管理费，每年大概300到500块，一次性交清能打九折，这点得提前问清楚，避免后期麻烦。
去年遇到个阿姨，说老伴是退休的语文老师，一辈子最爱读《诗经》，连临终前都还在背蒹葭苍苍。她没选贵的艺术碑，反而挑了个1万2的卧碑——碑身刻着蒹葭的小篆，旁边嵌了块小小的青石板，放着老伴生前用的旧钢笔。“他不爱热闹，就喜欢这样清清爽爽的。”阿姨摸着碑身说。还有个小伙子，给喜欢摇滚的爸爸选了个艺术碑，碑身做成了电吉他的形状，刻着永远的主唱，价格12万，他说：“我爸活着的时候总说，死了也要玩点不一样的，这点钱，买他高兴。”所以选墓碑的时候，先想逝者要什么，再看自己能承担什么——预算有限就选生态碑，预算充足就选艺术碑，但别为了面子选超出能力的，毕竟每年的管理费也是笔开销。
其实站在八达岭公墓的槐树林里，看着风把纸钱吹得飘起来，你会忽然明白：墓碑从来不是石头的价格，而是生者的心意。它可能是传统立碑上的先考张公讳德顺之墓，可能是艺术碑上的电吉他，也可能是卧碑上的《诗经》句子——每一道刻痕里，都藏着一个人的生平、爱好，还有生者没说出口的我想你。所以问价格的时候，别急着算数字，先想想：这块石头，能不能装下你对他的想念？能不能让你每次来的时候，都能笑着说“我来了，你看，今年的槐花又开了”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