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风裹着槐花香往衣领里钻时,我正抱着刚挑好的白菊站在顺白路的巷口。朋友说宝云岭的地址要顺着槐香找,我原以为是文艺的说法,直到看见巷口那两棵老国槐——树洞里塞着半块吃剩的桃核,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"找妈妈",风一吹,细碎的槐花落进我怀里的花束,像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。

其实宝云岭的门牌号就钉在国槐后面的围墙上:顺义区顺白路28号。红漆字被雨水浸得有些淡,要凑近些才看得清。但很少有人盯着门牌号找——卖煎饼的大叔会指方向:"过了孙河桥转顺白路,看见两棵老槐树就到,我闺女以前总来买双蛋煎饼";公交站的阿姨会递过一张旧纸巾:"915路顺白路站下来,往西走三分钟,巷口有卖白菊的,她的花新鲜";甚至连巷口的流浪猫都懂——我蹲下来摸它的头,它就顺着墙根往西边走,尾巴尖儿翘得高高的,像在说"跟我来"。

宝云岭墓园的具体地址-1

顺着猫的脚步走,会遇见卖花的王阿姨。她的篮子用旧棉被裹着,说是怕白菊冻着——"要两枝?"她用粗糙的手理了理花茎,指节上还沾着草汁,"往里面走,第三排的柏树林里,你要找的人在那。昨儿有个小伙子来摆了乐高,说是他爸以前总抢他的积木玩"。我抱着花往里走,青灰的围墙爬着常春藤,门房的窗户里飘出枸杞茶的香味——张叔坐在门口的石凳上,看见我就笑:"来啦?第三排左数第五个,碑前摆着桃的就是,那是李婶儿的孙子送的,老人以前爱啃脆桃"。

宝云岭墓园的具体地址-2

清晨的宝云岭总带着股清苦味,是柏树叶的香混着露水的凉。我蹲在朋友母亲的碑前,把白菊插在石缝里——碑上刻着"爱花的林女士",旁边果然摆着一盒没拆封的脆桃,桃皮上还带着绒毛。旁边的石凳上,有位穿藏青外套的老人在擦墓碑,毛巾是旧的,擦得很慢,像在擦一件易碎的瓷器。"我家老太婆爱干净",他抬头看见我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,"以前她总说顺白路的槐花香最浓,要把家安在能闻见槐香的地方——你看,这地址刚好在槐树林里"。

其实宝云岭的路线比想象中更实在:自驾的话从京密路转顺白路,过了两个红绿灯就能看见国槐;坐公交就乘915路到顺白路站,往西边巷口走三分钟,准能遇见卖花的王阿姨;要是实在找不到,问巷口卖煎饼的大叔,他准会放下锅铲指方向——"看见那棵结了槐米的树没?顺着走,错不了"。但对来这儿的人来说,地址从来不是一串数字:是王阿姨篮子里裹花的旧棉被,是张叔泡着枸杞的茶杯,是老人擦墓碑时的慢动作,是风里飘不完的槐香——这些细碎的、带着温度的细节,把"顺白路28号"变成了一条能走到心里的路。

离开的时候,张叔在门口喊我:"下次来早点儿,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,风里都是香,你妈肯定爱闻"。我抱着剩下的半束白菊往公交站走,看见王阿姨还在槐树下,她的篮子里多了几支野蔷薇,说是给喜欢热闹的人插在墓碑上。风又吹过来,槐花落进我的衣领,我突然懂了朋友的话——宝云岭的地址哪里需要找?它就在槐香里,在王阿姨的指引里,在张叔的枸杞茶里,在每个来这儿的人,把牵挂变成脚步的路上。

宝云岭墓园的具体地址-3

傍晚的顺白路有些堵,我站在公交站的站牌下,看着远处的国槐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