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松针的香气钻进衣领，张阿姨攥着刚买的白菊站在通惠陵园入口，玻璃门上“今日需预约入园”的淡蓝光闪了闪——她昨天光顾着挑花，忘了看公众号通知，这会儿正蹲在台阶上翻预约界面。旁边卖矿泉水的大姐递来一瓶水：“姑娘，今天是清明前第三个周末，上周就提醒要预约啦，我儿子昨天来，提前两天约的，直接刷码就进了。
通惠陵园的热闹总跟着传统节日走。清明前后两周的周末、假期，是一年里最挤的时候——樱花开得满坡都是，祭亲的人混着赏花的人，连通往碑区的石板路都挤得迈不开步；冬至前一周的周末，大家要给亲人送“寒衣”，陵园门口的出租车排到了路口；春节除夕前三天和正月初一，“送年”“拜新年”的人多，保安举着喇叭喊“先看预约码再进”；连中元节这样的“小节日”，农历七月十四、十五两天，陵园也会挂出“必须预约”的牌子——不是要拦着谁，是怕挤着老人孩子，怕烧纸的火星子飘到松树林里。
去年清明假期第一天，我跟着做志愿者的朋友帮忙，亲眼见电瓶车排了三百米队。王大哥扛着百合站在入口，汗把衬衫浸得透湿：“我以为周末人少，哪知道比上班还挤！”他上周六爱人提醒预约，他说“看我爸还要排队？”结果那天等了两小时，百合花瓣掉了三片，蹲在碑前摆花时手还抖：“早知道提前三天约。”还有次冬至，李奶奶带着小孙子来，没预约只能站在门口哭：“我儿子去年走的，今天是他第一个冬至，我想给他烧件棉衣……”保安赶紧帮她联系办公室，协调了个临时名额，可等她进去时，棉衣都凉透了。
其实通惠陵园的预约信息很好找。官网首页“入园提示”每天更新，红加粗字写着“今日是否需预约”；公众号底部“预约查询”点进去，未来七天状态一清二楚——绿色无需、黄色建议、红色必须。嫌看手机麻烦，打客服电话更省心，接线员会细细说：“下周六清明前一周要预约，下周日十五不用，下下周一假期第一天要哦。”
还有些小技巧能省时间。工作日上午9点前最清净，周二到周四的清晨，保洁刚擦完台阶，松针上露水没干，碑区飘着轻缓钢琴曲；周末就选8点前到，那会子人少，能慢慢擦碑、慢慢说话。预约时填好墓位号，闸机刷码就进，不用再解释“找3区2排5号”。
那天张阿姨约上下午名额，抱着白菊往碑区走。风掀衣角，樱花瓣落在发间。她蹲在碑前放花：“爸，今天来晚了，因为没预约。”碑上老人笑得眼睛弯弯，她摸了摸照片：“下次提前一周约，再也不慌了。”
祭亲的心意从不在拥挤里。那些需要预约的日子，不过是想让你带着平静去见最亲的人——不用挤，不用急，风会把想说的话，轻轻吹到他耳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