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去北京西郊踏青，路过温泉镇的时候，总能闻到松针混着泥土的清香气——那片藏在西山余脉里的坡地，藏着北京人熟悉的“温泉墓园”。很多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，会误以为是“全国有多个温泉主题的墓园”，其实不是——它是海淀区独一份的老墓园，1993年就扎在了温泉镇的山脚下，背靠西山的翠峦，前临京密引水渠的柔波，连名字都带着当地的温度。
进了墓园大门，没有想象中肃穆压抑的氛围。两排高大的白皮松像穿了银灰外套的卫士，沿着主路延伸到山脚下。路两边的花坛里，春天开二月兰，紫色的花串铺成花毯；秋天有金叶榆，风一吹，叶子像小扇子飘下来。最妙的是靠近山边的区域，几眼天然温泉井的石头缝里总渗着温温的水，连旁边的草都比别处绿半分。去年清明陪朋友祭扫，她蹲在亲人墓碑前摸着刻字说“这儿的风都比别处软”，我抬头看，天上的云慢慢飘，远处的西山罩着淡蓝的雾，倒真像个能让人安心的地方。
温泉墓园的特别，藏在“烟火气”里。园区里的“怀思亭”，每天早上有工作人员摆上热水壶和纸杯，供祭扫的人歇脚。有次早去，碰到几个老邻居坐在亭子里剥橘子，边剥边说“我们家老爷子当年就爱喝这儿的热水，说比家里的甜”。定制服务也透着心意：可以选房山汉白玉、带天然纹理的青石板做墓碑，甚至能让刻碑师傅把亲人的爱好刻上去——喜欢下棋的刻棋盘，爱养花的刻月季。去年有位画家客户，墓园帮他在墓碑旁种了一圈雏菊，秋天花开时，整个区域像幅画。
很多人关心温泉墓园的预订和规模。它不算特别大，但胜在“精”：“松涛区”是种满松树的山坡，适合爱安静的人；“水韵区”靠近引水渠，能听流水声；“福泽区”是平地，方便行动不便的老人。价格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，看位置和石材。最让人放心的是管理规范，工作人员不会乱推荐，会提醒“这个位置离大门近但夏天晒，要不要看树荫区”。上次离开时，夕阳把墓园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白皮松的影子像温柔的手，轻轻盖在每一块墓碑上。风里飘来松针香，忽然觉得，所谓“归宿”不过是找个有温度、有回忆的地方——温泉墓园就这么一个，却把“一个”做成了“唯一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