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衣领时，张阿姨正握着老伴的旧手帕站在公交站台上——她要去温泉墓园管理处，给去世三年的丈夫选一块朝南的墓碑。上个月在社区活动上听老邻居说，温泉墓园的管理处能帮忙挑墓位，还能代办碑文刻字，她把地址抄在手心，连菜都忘了买，就怕转车时记混了数字。
温泉墓园管理处藏在西山脚下的翠影里，具体地址是海淀区温泉镇温泉路118号。从市区过来其实不远，坐346路公交到温泉村站下车，往西北走200米，就能看见那栋灰砖白墙的小楼。楼前的老槐树是个活地标，树龄比管理处还大，树洞里塞着去年清明小朋友放的纸船，树皮上刻着歪歪扭扭的“想念奶奶”——路过的人看见，都会不自觉放缓脚步，像是怕惊碎了树洞里的心事。
走进管理处，最先闻到的是消毒水混着茉莉花茶的味道。王姐坐在进门的办公桌前，见人来就先递一杯温水：“先歇会儿，喘匀气儿再说话。”她在这里做了八年，见过太多拿着地址找上门的人：有刚失去亲人的年轻人，红着眼眶问“墓位能不能选朝阳的”；有每年清明都来的老人，攥着旧地址本说“我要找3区7排的老周”；还有来替朋友跑腿的小伙子，举着手机问“导航说就在这儿，怎么没看见墓区”。王姐都耐着性子答，墙上的便民指南也帮着兜底——墓区分布图用不同颜色标了松柏区和花海区，安葬流程写清了需要带的证件，连附近的花店电话和停车场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，甚至备注了“花店的百合是早上刚进的，新鲜”。
其实找管理处的地址不算难，只要抓住几个关键点就行。要是开车来，导航直接搜“温泉墓园管理处”就行，但最近温泉路在修辅路，入口改到了东边的临时通道，最好提前10分钟出发；要是坐地铁，16号线到温阳路站下车，转乘专16路公交，终点站就是管理处门口——司机师傅都认识这儿，看见有人拎着花或者祭品，会主动提醒“下站到了，慢点儿下车”。要是实在记不住路线，打管理处的电话也行，接电话的小张会把路线拆成“第一步出地铁口往左拐，第二步看见蓝色公交站牌，第三步坐三站到终点”，像教小朋友认路似的，生怕你走丢。
傍晚的时候，管理处的灯亮起来，透过玻璃能看见王姐在整理当天的资料。有人捧着刚办好的安葬手续出门，风把他手里的地址单吹起来，又轻轻落在脚边。他弯腰捡起来，拍了拍上面的灰——那纸上的“温泉路118号”不是冰冷的数字，是能找到亲人的方向，是把思念落地的坐标。风里又飘来桂香，和去年清明的味道一样，裹着温度，裹着牵挂，裹着所有没说出口的“我想你”。
有时候路过管理处的老槐树，会看见有人站在树底下打电话：“我到了，就是你说的那棵老槐树旁边——对，楼前的灯亮着，里面有人。”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松了口气，因为他们知道，找到这个地址，就找到了和思念对话的地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