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掠过乌鲁木齐东山麓的松柏梢，天山陵园的福园里，石缝间的三叶草刚翻出小嫩芽。常有人问我，福园的价格到底是多少？其实不是数字难讲，是每一笔费用背后，都牵着活人对逝者的心意——就像春天要开的樱花，夏天要长的青草，都是慢工磨出来的细活。
要说福园的价格，得先摸透它的“心意”。这里的墓型分两种，一种是往“轻”里走的生态葬：树葬的墓碑是巴掌大的青石板，嵌在侧柏根须旁，风吹过能闻见松脂香，价格1.2万起；花葬更有巧思，把骨灰和花种混在一起埋进土里，春天开波斯菊、秋天开格桑花，碑是刻着名字的小铜牌，才2万出头——好多年轻人选这个，说“爸妈生前爱养花，这样也算陪着花一起长”。另一种是往“暖”里走的传统立碑墓，材质和位置都藏着小心思：福瑞区靠近园区中轴线，用的是山西黑花岗岩，碑身雕着淡云纹，像老人生前穿的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价格4万起；福泽区在两排樱花树下，春天花瓣会落在碑顶，像老伴织的毛线帽，要6万多；最里侧的福宁区，旁边有座小翘角亭，能看见远处天山的雪线，用汉白玉碑，12万——但不少人盯着这里，说“他生前爱站在阳台望山，这样能天天看”。
有人偶尔念叨“福园比别的陵园贵点”，我总带他绕园区走一圈。防滑青石板路是特意选的，雨天不会滑，怕老人蹲下来擦碑时摔着；每个墓区转角都有个小木柜，放着免费的抹布、扫帚，甚至还有一瓶玻璃水——擦墓碑上的灰尘刚好；清明前一周，工作人员会把每个墓的杂草拔干净，再在碑前摆一支白菊，不是什么贵东西，却像替你多尽了份心。上星期有位李叔，老伴走得突然，他拄着拐杖来选墓，工作人员搬了把藤椅，陪他在樱花树下坐了半小时：“叔，您慢慢想，阿姨生前爱坐哪块石凳？”后来李叔选了福泽区的墓，说“刚才风把花瓣吹在我手背上，像她以前摸我时的温度”——你看，这些看不见的“软服务”，才是价格里最沉的分量。
前几天碰到张阿姨，她儿子在深圳工作，自己来给老伴定墓。她蹲在福瑞区的碑前，指尖摸着刻着“王建国”的名字，轻声笑：“我家老头以前是会计，最抠门，要是知道这墓要4万，肯定跳起来说‘浪费’。但你看这碑身，是他喜欢的深灰色，旁边的石凳磨过边——以前我们在小区楼下下棋，他总嫌石凳凉，现在这个坐上去不硌腿。”她抬头时，眼角的皱纹里浸着阳光：“不是贵不贵的事儿，是能不能让他‘住’得像在家里一样。”
其实福园的价格，从来不是账本上的冰冷数字。是青石板要选厚三厘米的，怕经不住十年的风；是樱花树要挑树龄五年的，怕今年开不出满枝的花；是工作人员要多陪老人坐十分钟的，怕他心里慌——就像给亲人选房子，谁会只算砖的价钱？你要是问我，福园的价格值吗？去看看清晨的露珠挂在碑角，看看风把樱花吹进石缝，看看工作人员帮老人扶着拐杖跨过门槛的样子——那些藏在价格里的温柔，才是给逝者最好的“家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