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的雨丝飘得轻,我捧着母亲最爱的白菊,跟着导航往孙河乡走。路边的柳树刚抽新芽,风里裹着湿润的泥土味,像极了母亲生前种的薄荷香。常听邻居说,朝阳陵园藏在顺白路旁边的林子里,可第一次来,还是怕找错——直到看见那座刻着“朝阳陵园”的石牌坊,鎏金的字在雨里泛着暖光,旁边的银杏树上还挂着去年的干果,才松了口气。
朝阳陵园的具体位置,是朝阳区孙河乡顺白路8号。要是从市区来,沿着京密路往北,过了孙河桥再走1公里,看见“孙河农场”的蓝色路牌,往右拐进顺白路就行。路两边是连片的杨树林,树叶沙沙响,像有人在轻轻喊你的名字。再走两公里,就能看见陵园的入口——石牌坊左边有个小超市,老板卖了十几年生鲜,常给来扫墓的人指路;右边是片月季园,春天开得热热闹闹,像母亲阳台的花架。
进了陵园大门,路是柏油铺的,两旁种着国槐和侧柏,树影把阳光剪得细碎。沿着主路走,能看见一个小池塘,里面养着几尾红鱼,岸边的石凳上总有人坐着发呆——有的是刚扫完墓,有的是来陪亲人说说话。陵园的工作人员说,这里的树都是十几年前种的,现在都长成了参天的模样,夏天遮得住太阳,冬天挡得住寒风,像给亲人盖了层暖被子。昨天碰到个穿藏青色外套的大叔,拿着旧照片问门卫:“姑娘,我找老周,他在3区5排——”门卫笑着指方向:“往前直走,第三个路口左拐,那排的玉兰树开得最艳。”大叔点头,脚步慢下来,手里的照片被风吹得掀起来,我瞥见上面是两个年轻人,穿着八十年代的蓝布衫,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

其实找朝阳陵园的路,还有更省心的办法。要是坐公交,915路、980路都能到孙河农场站,下车往东北方向走800米,闻着松针的味道就能找着;地铁的话,15号线孙河站出来,打个车10分钟,司机都知道顺白路的那个石牌坊。要是怕导航不准,还能提前给陵园打个电话,接线的阿姨声音很温柔,会一步一步告诉你怎么走。我第一次来的时候,就是阿姨在电话里说:“看见顺白路上的月季园没?过了月季园,右边的小路进去就是,门口有棵大槐树,树洞里还塞着小朋友的糖纸。”现在想起那句话,还觉得暖——像母亲生前拉着我的手,说“过了巷口的 bakery,左转就是家”。
风里的菊香更浓了,我顺着主路往3区走,看见前面的玉兰树开了满树的花,像母亲当年织的毛线衣,暖得人心发颤。原来朝阳陵园的地址,从来不是冰冷的“顺白路8号”,是林子里的沙沙声,是石牌坊上的鎏金大字,是小超市老板的指路声,是玉兰树的花香——是每一个来寻亲的人,心里藏着的那点热乎气。就像母亲常说的:“找不着路的时候,就闻闻风里的味道——家里的饭香,院子里的花香,总能带你回去。”

雨丝还在飘,可我不再怕找错路了。因为我知道,顺着顺白路走,过了孙河农场的路牌,过了月季园,过了那棵塞着糖纸的大槐树,就能看见母亲的墓碑——她会坐在那里,笑着说:“你来了?我刚泡了薄荷茶,在石凳上凉着。”而我会把白菊放在碑前,摸摸碑上的名字,像摸她的手背:“妈,我找着路了。”
原来最好的地址,从来不是地图上的坐标,是刻在心里的牵挂,是不管多久,都能找到的——回家的路。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