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的风里总飘着槐花香，我抱着刚买的菊花站在德胜门公交站，旁边拎着纸扎莲花的阿姨凑过来问“姑娘，也是去桃峰吧？”我点头，她笑着指了指站牌上的345快：“跟我走，这趟车最快，我每周都去看老伴，路线熟得很。
其实去昌平桃峰墓地的路，说复杂也不复杂——最接地气的就是从市区坐345快到昌平东关。345快是大站快车，从德胜门出发沿着京藏高速跑，不到40分钟就能到昌平东关站。下车时不用过马路，原地就能等昌55路支线——这趟车是往桃峰方向的“专属线路”，站牌小得像张便签纸，得盯着“桃峰陵园”那四个字看，实在不确定就问司机，师傅们都知道“那片山脚下的墓地”，准会提醒你。我上次坐的时候，司机还特意把车停稳了喊：“桃峰到了啊，拿好东西别落了。”
要是嫌换乘麻烦，或者赶时间，也可以选地铁+打车的组合。坐昌平线到昌平站A口出来，打个网约车也就10块钱，10分钟就能到墓地门口。清明假期我试过一次，地铁里人不算挤，打车也没等多久，比挤公交舒服——就是假期墓地门口的小停车场容易满，开车去反而得绕圈找位置，不如公共交通省心。
路上的风景其实能慢慢品。从昌平东关坐昌55路支线时，会经过桃峪口水库。春天岸边的桃花开得漫山遍野，粉的白的铺在山坡上，像给水库围了条花围巾。我上次路过，旁边坐的阿姨指着窗外说：“我家老头以前最爱来这儿钓鱼，说水库的鱼鲜，每次钓完都要给我熬汤。”我看着她手里用报纸包着的鱼干，忽然想起爷爷以前带我去昌平摘草莓的日子——那时草莓棚子还没现在多，爷爷蹲在地里挑最红的，我蹲在旁边啃，沾得满脸都是汁儿。现在我去看他，总不忘带一盒草莓放在墓前，风一吹叶子沙沙响，像他在笑我“还是那么馋”。
下车要走一段小上坡，路边的松树长得笔直，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，洒在青石板台阶上。有次我走得慢，旁边的大爷提醒：“姑娘慢点儿，这儿台阶滑。”他手里攥着个布包，里面是老伴爱吃的桃酥。“我每周都来，这路闭着眼都能走。”他说的时候，风里飘来松针的清苦味，像爷爷的旧外套，暖得人心发颤。
其实不管坐哪路车，只要心里装着要见的人，路就不会觉得远。有时候我会在墓地门口站一会儿，看看山上的墓碑，看看天上飘着的云，然后抱着花慢慢走上去——风里有槐花香，有松针味，还有亲人的声音，像在说“来了？”那一刻就觉得，再绕点路也值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