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西北郊的燕山脚下，景仰园静静地卧在山水之间，作为很多北京家庭的“生命后花园”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藏着对逝者的温柔。常有来选墓的人问：哪个方向的墓地最好？其实答案没那么绝对，它藏在园区的山形水势里，也藏在每个家庭对“安歇”的理解中。
景仰园的选址本就沾着山水的灵气——背靠燕山余脉，山势像被揉过的纸，舒缓地环抱着园区，没有陡峭的棱角；前面是京密引水渠，清得能看见水下的水草，水流声像有人在轻声说话。这种“山抱水绕”的格局里，不同方向的墓地像从大画里裁下的小景，每片都有自己的模样。
说到正北方向，最让人安心的是那股“稳”劲儿。这里贴着燕山的小主峰，山体的纹路都能看得清，像把园区的“根”扎进了山里。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，两旁的侧柏和油松长得密，枝叶织成绿网，阳光漏下来是碎金似的，风穿过树缝时，连声音都变柔了。去年有位穿藏青外套的阿姨，蹲在正北的墓位前摸石碑，说她爸生前是铁道兵，一辈子蹲过荒山野岭的岗，就爱这种“背后有靠”的踏实感：“你看这山，跟他当年守的那座像，爸肯定觉得亲切。”确实，正北方向没有过多的修饰，连草都长得整齐，像给逝者铺了块“稳当的床”。
再往东北走几步，氛围就变了——这里藏着景仰园的“春信”。沿着银杏林的小路拐进去，两边的玉兰树是园区的“老住户”，每年三月，白的粉的花能开满枝桠，风一吹，花瓣飘得满墓道都是，像下了场温柔的雪。去年秋天碰到一对小夫妻，蹲在墓位前捡银杏叶，说要夹进给妈妈的信里：“妈生前总说，玉兰谢了有银杏，日子从来不会断。”东北方向离景观湖也近，夏天能听到青蛙叫，秋天能闻到桂花香，连墓碑上的刻字都沾着草木的气儿。选这里的人，大多是想给逝者留份“活着的热闹”——不是喧哗，是花会开、叶会落的“烟火气”。
东南方向的风里，带着水的凉。这里正对着京密引水渠，站在墓位前，能看见水面的波光晃啊晃，像把天空揉碎了撒进去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准能照到这儿，金色的光铺在墓碑上，连“先考先妣”的字都变得暖起来。有位戴眼镜的老先生，选了东南第一排的位置，摸着石碑跟我说：“我家老太太生前爱晒早阳，每天五点就爬起来坐阳台，说阳光能把骨头晒得软和。”确实，东南方向的阳光是“裹着暖的”，冬天也不冷，风从水里吹过来，带着点湿润的气儿，不像正北那么干。选这里的人，大多是贪这份“敞亮”——看得见水，晒得到太阳，连想念都能跟着水流得远点儿。
其实在景仰园，没有“必须选”的方向。有人要山的稳，有人要花的暖，有人要水的亮，这些需求都藏在园区的角角落落里。选墓那天，不妨慢点儿走：摸一摸正北的树干，闻一闻东北的玉兰香，看一看东南的水面光，再想想逝者生前的样子——他是爱坐在门口晒太阳，还是总往公园的花树底下钻？是喜欢听流水声，还是嫌风太干？当你站在某个墓位前，突然觉得“心里一热”，那就是对的方向。
毕竟，所谓“安歇”，不过是让逝者回到他熟悉的风景里。就像那位选东北方向的小伙子说的：“我妈在这里，能闻得到玉兰香，能捡得到银杏叶，跟生前一样。”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，能在某个想起他的清晨，沿着熟悉的路走过去，摸一摸石碑上的温度，说一句：“我知道你在这儿，过得挺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