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庆的山总是带着股清凌凌的劲儿，永宁陵园就藏在永宁镇的山间，顺着蜿蜒的柏油路往上走，两边是成片的玉米地和果林，转过一个山弯，就能看见陵园的大门——没有夸张的牌楼，只是两排整齐的侧柏夹着一条石板路，尽头是块刻着“永宁园”的泰山石。这里是延庆少有的主打生态葬的陵园，树葬和花坛葬占了整个园区的三分之一，来的人大多是冲着这份“把亲人藏在自然里”的心意。
说起树葬，永宁陵园的北坡是最受欢迎的。坡上的树长得密，风一吹就是沙沙的响，选树葬的人家大多会在侧柏和国槐里挑——侧柏四季常青，站在树底下能听见松针落下来的声音；国槐夏天开一串一串的白花，香味淡得像刚晒过的棉被。价格的话，小树苗的树葬大概七千多，已经成形的大树要一万二左右，区别就在树的大小和位置：靠路边的树方便平时来看看，价格稍高；坡顶的树能看见远处的山，喜欢安静的人愿意选。陵园会给每棵树挂个小小的铜牌，刻着亲人的名字和生辰，每年春天还会派工人来修剪树枝、浇浇水，不让树长得太乱。有位阿姨去年选了棵国槐，今年清明来的时候，摸着树干上的新枝说：“你看这芽儿，跟我家姑娘去年种的多肉似的，往上窜呢。”
而花坛葬，则是另一种更贴近花海的选择。在树葬区的南边，树阵之间嵌着一块块小花坛，每个花坛半米见方，种着非洲菊、石竹和金鸡菊——都是多年生的花，春天开了夏天接着开，秋天还有一串红。价格比树葬便宜些，大概五千到九千，主要看花坛的位置：靠近中心花池的花坛，每年能先换上新花，颜色更艳；边上的花坛则被树影罩着，像藏在花里的秘密。每个花坛有个小小的编号牌，埋在花根下，陵园的工人每两个月会来除除草、补补花。去年冬天有户人家来，看见自己选的花坛里种了羽衣甘蓝，红紫色的叶子卷着，像朵没开的花，当场就落了泪：“我妈生前最爱的就是这种菜，说看着热闹。”
常来咨询的人都知道，问价格的时候，藏在数字背后的心意更重要。永宁陵园的老周说，去年有个小伙子来咨询，一开始嫌树葬贵，跟着去看树葬区时，正好是夏天，国槐的花落在石板路上，像撒了一层雪。小伙子蹲在一棵树下摸了摸铜牌，突然说：“我爸以前总带我去郊区钓槐花香，说等他老了，要找个有槐树的地方。”后来他选了棵二十年的国槐，一万一的价格没还价。还有陵园的服务：提前打电话就能约免费的看墓车，司机师傅会在村口等；清明的时候，陵园会准备免费的鲜花，放在每个树葬和花坛葬的位置；要是实在来不了，工作人员还能拍张照片发过去——照片里，树的影子落在花上，花的香裹着树的风，像亲人还在身边。
永宁陵园的树葬和花坛葬，从来不是“把骨灰埋了就行”的事儿。那些树会长大，那些花会每年开，价格里藏的是“把亲人藏在自然里”的心意——七千块的小树苗，是给亲人种一棵“慢慢长大的牵挂”；五千块的花坛，是给亲人留一片“永远开着的花”。对于想让亲人“陪着自然慢慢走”这不是钱的事儿，是一份“我还记得你”的凭证。等风穿过树的时候，等花落在手心里的时候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，自然就传到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