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德胜门公交枢纽总飘着淡淡的豆浆香，玻璃门上凝着薄霜，不少人怀里攥着裹好的白菊，或是拎着一兜还带着露水的苹果，在919路的站牌下慢慢排队——这是市区到延庆最实在的公交线，也是很多人奔赴延庆人民公墓的第一程。
从市区出发的话，最省心的选择就是先到德胜门公交枢纽。这里的919路快车直通延庆汽车站，车程大概1个半小时。早高峰的车会有点挤，但清晨6点的头班车很清净，窗外的山岚还没散，你可以抱着热饮，看沿途的麦田从枯黄变翠绿，慢慢理一理要对故人说的话。到延庆汽车站后不用出枢纽，直接转乘Y40路乡村公交——这辆车绕着延庆的乡村转，终点是大榆树镇，而延庆人民公墓就在镇边上的小山坡下。记得跟司机师傅说一句“到公墓站停一下”，他们都熟得很，会帮你盯着站点，不会让你坐过站。
要是本身就在延庆城区，比如住在南菜园或者延庆一中附近，那就更方便了。直接去南菜园公交站找Y40路就行，车程大概20分钟。车会经过延庆的老城区，路过卖糖葫芦的小摊，路过飘着饭香的农家院，最后钻进一片杨树林——等你看到路边立着“延庆人民公墓”的蓝色指示牌，就知道快到了。下车的地方是个小路口，沿着碎石路往上走500米，就能看到公墓的大门，门口的石狮子还是十年前的样子，青苔爬了半壁，倒添了几分温厚，像在等着旧人归来。
坐公交去公墓，最该记在心里的是“提前”和“细致”。919路的末班车是晚上7点，Y40的末班车是下午6点半，要是祭扫得晚了，可就赶不上回城的车了。下车后的碎石路有点滑，尤其是雨后，一定要穿防滑鞋；要是带着老人，不妨扶着路边的树干走，慢点儿没关系，故人从来都不催。春天的风大，记得把祭扫用的纸花用塑料袋裹好，别被风吹走——去年清明我就见一位阿姨追着吹跑的纸鹤跑了半条路，最后蹲在地上捡，眼角还挂着泪，那场景让人鼻子发酸。
其实去公墓的路从来不是“麻烦”的事。你看919路上的老人，抱着孙子的照片跟邻座的人聊过去的事；Y40上的阿姨，把煮好的饺子装在保温桶里，说要给去世的老伴带一份热乎的；还有背着画板的年轻人，要去给奶奶画一张墓前的桃花——这些人挤在公交车里，带着各自的牵挂，沿着同一条路往山上走。公交的颠簸里藏着烟火气，也藏着最朴素的思念。它不像开车那样急吼吼的，倒让你有时间慢慢想起那些没说出口的话，慢慢把心情放平。
最后想说，不管是坐919还是Y40，提前查好发车时间，带一杯温热的水，路上看看窗外的山景，倒也成了一次慢下来的仪式。祭扫结束别赶夜路，末班车的时间要记牢，毕竟带着思念的人，值得被好好照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