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归山的门，最先接住目光的是两侧排得整整齐齐的侧柏，树影筛下的光斑落在青石板路上，像撒了一把碎银。再往深处走，能看见几座汉白玉的小凉亭，檐角挂着铜铃，风一吹就响，声音轻得像奶奶拍着后背哄人睡觉的拍子。后山的坡上种着一片银杏林，秋天的时候，叶子黄得像摊开的蜜蜡，落在墓前的石台上，倒像给故人们盖了层暖被子。最妙的是陵园的“朝向”——三面环着低山，一面望着山脚下的小水库，水是绿的，像块被揉皱的翡翠，连远处的山影都浸在水里，像一幅没干的水墨画。有次陪邻居阿姨来扫墓，她摸着墓碑说：“你看这水，跟老家门口的河一个样，咱妈肯定喜欢。”
这么一块“藏在绿里的地儿”，找起来倒不麻烦。归山陵园在王辛庄镇太后村的山脚下，离京东大峡谷就隔了一座山——自驾的话，走京平高速到王辛庄出口下，顺着指示牌往山里开，十分钟就能看见陵园的红门；要是坐公交，平15路能直达门口，站台就叫“归山陵园站”，下车走两步，就能看见门口的石狮子，鬃毛上还沾着晨露。有次遇到个从市区来的大哥，说导航直接导“平谷归山陵园”就行，“高速上没堵，进山的路也宽，比找城里的墓地省心多了”。
归山的价格倒没玩虚的——毕竟是区里的公墓，定价都贴着民政部门的指导线。最受欢迎的传统立碑墓，起步价大概3万出头，碑身是芝麻灰的花岗岩，刻字用的是金漆，太阳一照，字里像藏着光；要是想要更大点的碑，比如双穴立碑，价格大概5-8万，碑旁能种两棵小柏树，都是园区给打理的，不用自己操心。更环保的生态墓更接地气：树葬的墓碑是卧在地上的青石板，刻着名字，埋在松柏树下，1万多就能拿下；花坛葬更省，墓碑是小小的瓷牌，嵌在花坛里，周围种着月季和菊花，春天开得热热闹闹的，价格才1万出头。负责接待的大姐说，这些价格都包含了刻字、安葬和20年的管理费，“啥额外费用都没有，咱不会让家属埋个亲人还得掏冤枉钱”。
其实归山最打动人的，是它“不刻意”的样子——没有夸张的雕塑，没有华丽的装饰，连卖墓的工作人员都不像“销售”，更像帮着选“老家宅基地”的邻居。有次看见个大爷蹲在墓前，用手帕擦墓碑上的灰，嘴里念叨：“你生前爱听鸟叫，这儿的麻雀比咱小区多，早上准能把你吵醒。”风刚好吹过来，吹得他的白发飘起来，吹得旁边的柏叶沙沙响，倒像故人们在回应：“嗯，这儿挺好的。”
说起平谷的墓地，不少本地人提起归山陵园时，语气里总带着点“自己家的地”的亲切——不是因为它有多豪华，而是它像从京东绿谷里“长”出来的，连风都裹着松叶的软劲儿。作为平谷区属的经营性公墓，归山陵园的“合法”二字不是贴在墙上的标语，而是民政局颁发的《公墓经营许可证》就挂在接待处的玻璃柜里，红章印得清清楚楚——这也是它能在本地扎根二十年的底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