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着北京昌平翠屏山的石径往上走,秋天的风裹着松针的清苦,掠过道旁的银杏叶——那叶子黄得像撒了半树金,落在“炎黄陵园”的青石碑上,把四个字浸得软软的。管理员张阿姨抱着一摞寄给逝者的信,裤脚沾着草屑,见人就笑:“这封是三年级小宇写的,给老红军李爷爷报数学考了100分;那封是陈教授的学生寄的,说他的论文登了SCI,要念给老师听。

陵园的第一重“篇章”,藏在入口处的“炎黄始祖纪念区”。汉白玉的炎黄二帝雕像前,总摆着刚摘的山桃和新蒸的馒头——是附近村里的老人来拜的,说“老祖宗当年教咱们种五谷,现在有了白馒头,得先让他们尝”。雕像背后的纪念墙刻着“血脉同源”四个大字,墙根的石缝里,不知谁插了支野菊花,花茎上系着红绳,像给老祖宗戴了串小鞭炮。这里没有“墓地”的冷感,更像一场“跨千年的团圆”——连风掠过墙的声音,都像老祖宗在说“孩子们,回家了”。

往山坳里走两百步,是“功勋英烈区”。李爷爷的墓前总堆着红领巾,张阿姨每天都要理一理:“这老哥哥16岁参加长征,腿上中了三枪,到死都没说过疼。上次有个小学生来献红领巾,说‘爷爷,我帮你系上,这样你就是我们班的‘荣誉少先队员’了’。”旁边陈奶奶的墓更安静,碑上刻着“我把星星摘下来,放在你枕头边”——她是天文科学家,生前总说“星星是宇宙的来信”,去世前特意要求把骨灰埋在能看见北极星的地方。昨天傍晚我路过,看见她的学生蹲在墓前,举着天文望远镜对着天空:“老师,你看,那颗织女星,比去年亮了一点。”

再往上走,是飘着烟火气的“普通民众区”。老周夫妻的合葬墓最显眼,碑上没刻“先考先妣”,倒写着“一起看了70年夕阳”——他们的女儿每周来,都要把阳台的月季搬两盆来,说“爸妈,这花是你们当年在菜市场挑的,现在开得比去年还艳”。旁边小美的妈妈墓前,总贴着孩子的画:画里一家三口在郊外野餐,云是棉花糖形状,妈妈的辫子上扎着粉色蝴蝶结——小美蹲在碑前,用铅笔把画的边描得更粗:“妈妈,我把上次没吃完的薯片带来了,你看,还是番茄味的,你最爱的。”张阿姨说,这里的碑从来不是“冰冷的石头”,是“活着的人跟逝去的人,没说完的家常”。

炎黄陵园有几个墓地-1

最靠近山顶的,是“生态公益区”。没有高大的墓碑,只有一棵棵小树苗——玉兰、银杏、桃树,每棵树的树干上挂着金属牌,刻着“我变成了风,陪你春天看桃,冬天看雪”。养护师傅老杨蹲在玉兰树旁浇水,指尖蹭了蹭树牌:“这棵是李奶奶的,她生前在社区开了20年‘爱心厨房’,总给独居老人送饺子。现在变成玉兰了,今年春天要开第三茬花,我昨天看见有个老太太来,抱着树哭:‘老姐姐,我吃了你包的白菜饺子,现在能自己包了,等花开了,我端来给你尝。’”风掠过树苗的枝叶,沙沙声像李奶奶在笑:“不用端,我闻着味儿就来了。”

有人问炎黄陵园有几个墓地,张阿姨擦着李爷爷的碑说:“哪是数字能算清的?它是‘老祖宗的魂’‘英雄的骨’‘凡人的情’‘自然的心’——四段凑在一起,咱们中国人的思念’。”傍晚下山时,我看见小宇蹲在李爷爷墓前,把自己折的纸飞机绑在碑旁的灌木上:“爷爷,这飞机能飞很高,能帮你看看现在的北京——有高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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