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衣领时，我正陪父母站在长城华人怀思堂的银杏道上。母亲摸着身边刻着“归处”的石牌，轻声说：“你外婆走的时候总说，要找个能看见树、听见风的地方。”父亲接过话：“咱们今天好好问问，有没有适合的位置，也看看有没有什么优惠——毕竟过日子，能省一点是一点。
接待我们的顾问小周是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姑娘，她把我们让进暖房，泡了杯菊花枸杞茶才开口：“叔阿姨，咱们怀思堂的优惠不是那种挂在墙上的‘跳楼价’，都是顺着家庭的情况来的。比如你们要是考虑家里老人一起选，家属连带的优惠最实在。”她翻开手册，指着一页案例说：“上个月有户人家，爷爷奶奶先选了西区的银杏位，后来儿子儿媳想挨着选，直接给了92折——一来是让一家人能‘住’得近，二来也减轻点负担。”母亲凑过去看案例里的照片，银杏叶落在墓位的石盖上，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，刚好洒在刻着“团圆”的碑文中，像外婆以前晒被子时的暖光。
“还有啊，”小周翻到另一页，指尖轻轻碰了碰手册上的“军徽”图案，“针对特殊群体，我们有专属的折扣。比如退役军人、教师、医护人员，只要能提供相关证明，最高能打88折。”她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：“上周有位张叔，是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，他来选墓位的时候，说要选个能看见北边的位置——那边是他当年站岗的方向。我们不仅给了折扣，还特意帮他申请了免费刻军徽，刻的时候他摸着军徽掉眼泪：‘老班长，我找到能跟你唠嗑的地方了。’”父亲是当过兵的人，听到这儿摸了摸胸前的口袋——那里装着他磨得起毛的退伍证，喉咙动了动，没说话，但眼睛里的光比刚才更亮。
我突然想起之前朋友说的“买墓位容易踩坑，额外费用比墓位还贵”，赶紧问小周：“那要是选了墓位，再要刻字、买绿植什么的，会不会又加钱？”小周把茶杯往我们这边推了推，说：“刚好要说这个组合服务优惠——我们怕家属遇到‘二次收费’的糟心事儿，特意把墓位、定制刻字、全年绿植养护绑成了套餐，三个加起来能省15%。”她翻开手机里的客户反馈：“你看这个阿姨，女儿想给妈妈刻上她生前最爱的《牡丹亭》唱词‘良辰美景奈何天’，再加每年春天种一棵牡丹，算下来比单独买省了两千多。阿姨说，妈妈以前总嫌她乱花钱，现在这样‘省着花’，倒像妈妈在旁边说‘这丫头终于会过日子了’。”
母亲低头翻着小周给的价目表，手指在“银杏位+牡丹养护”那一行停了停，抬头对父亲说：“咱们选这个吧？你看，银杏叶像外婆织的毛线帽，牡丹是你妈最爱的花——咱们一家四口，能凑在一块儿。”父亲盯着窗外的银杏树，风掀起他的衣角，吹得银杏叶沙沙响，他说：“行，再加上我的退伍证折扣，刚好够。”
走出暖房时，夕阳把银杏叶染成了金红色。母亲拉着我的手，指着远处的墓区说：“你看，那棵最粗的银杏树下，就是咱们选的位置。”父亲抱着手册，像抱着什么珍贵的东西，轻声说：“要是你外婆在这儿，肯定要拍着巴掌说‘这地方好，能听见风，能看见树’。”
小周站在门口送我们，她挥挥手说：“叔阿姨，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，随时找我——咱们的优惠不是‘过期不候’的，只要你们需要，什么时候来都管用。”风里飘来桂香，混着银杏叶的清苦，像外婆熬的梨膏糖，甜里带着点暖。
其实今天来之前，我总觉得“买墓位”是件沉重的事儿，可此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