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的风裹着松针的清苦，吹得人鼻尖发涩。我抱着一束白菊往天堂公墓的山坡走，石阶缝里冒出几株嫩草，路过第三排松柏时，看见王婶蹲在墓碑前，用袖口擦着碑上的灰尘。她抬头问工作人员：“姑娘，今年山腰的立碑墓还是三万五不？”工作人员笑着点头：“婶，没变，您去年看的那位置还留着，正对老槐树。”风把她们的话吹得飘起来，我忽然想起去年这时，我也是这样攥着号码牌，在接待室里翻价格表——2021年的天堂公墓价格，其实藏着很多关于“安心”的细节。
天堂公墓的墓型像开了个“生命小店”，每一种都带着点人间烟火气。最受欢迎的是生态葬里的树葬和花坛葬。树葬的穴位埋在松林底下，每棵松树陪两个逝者，像结伴守着山林。穴位上嵌着巴掌大的铜牌，刻着名字和生卒年，价格一万二到两万五。去年陪李叔选墓，他摸着松树粗糙的树皮说：“我爸当了三十年护林员，以前总说‘等我走了，就埋在松树林里’，现在总算圆了他的愿。”花坛葬更热闹，穴位藏在花床里，春天一到，二月兰顺着花床爬上来，把墓区染成淡紫色。楼下张阿姨选了花坛葬，她捧着老伴的骨灰盒往花床里放时，眼角挂着泪却笑着：“老周，你以前总嫌阳台花少，现在好了，你身边全是花，比家里还热闹。”花坛葬价格八千到一万八，比传统墓便宜一半，却装着最浓的思念。
传统立碑墓像“景观房”，价格跟着位置走。山腰能看见山脚下的月牙河，价格三万五到六万；山顶视野敞亮，能望到远处的稻田，价格七万往上。发小阿夏选了山腰的立碑墓，三万八。她蹲在墓碑前，用手指摸着碑上的“河声里的妈”，声音轻得像风：“我妈生前总坐在阳台看河，说‘河水流动，日子就有奔头’。现在她能天天看河了，应该会高兴。”墓碑是芝麻灰石材，刻字免费——2021年公墓加了福利，传统墓免费刻五个字以内的家训，阿夏说这几个字比任何装饰都珍贵，像妈还在耳边唠叨。
2021年的价格没涨，反而多了些“看不见的暖”。石材涨价两成，公墓却把传统墓价格压得稳稳的，王经理说：“我们不想让家属因为钱选不喜欢的墓，所以拿三成利润补贴。”更贴心的是生态葬补贴，树葬补三千，花坛葬补两千，等于帮家属省了笔“思念费”。疫情期间还推出“代祭扫”，工作人员带着手机，帮着擦墓碑、献花，甚至读家属写的信。有个深圳姑娘收到视频后发消息：“谢谢你们，我看见妈碑上没灰了，身边有朵白菊，就像我在她身边。”这个服务免费，王经理说：“生命不该被距离隔开，我们帮着递思念。”
走的时候，风里飘来二月兰的香气，我回头望了眼山顶。阳光洒在立碑墓上，泛着暖光；花坛里的二月兰开得正盛，张阿姨蹲在花床前，把脸贴在花茎上，轻声说：“老周，今年的花比去年还多。”其实2021年的天堂公墓价格，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——树葬的铜牌是暖的，花坛的花是香的，立碑墓的石头是温的。那些价格背后，是对生命的尊重，是让逝者“回家”的安心，是生者想起亲人时，能笑着说：“我选了个好地方，他在那儿，很踏实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