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里还裹着桂香，可手里的诊断书已经凉透——奶奶走得突然，我们捧着她的照片站在客厅里，连下一步该做什么都想不清楚。直到邻居阿姨敲门，递来一张写着网址的纸条：“宝云岭墓园能官网预约了，我上个月刚帮老伴办的，不用跑断腿。”我们这才回过神，摸出手机打开了那个带着温度的网址。
宝云岭的官网没有想象中沉重，首页背景是青草地配桂树剪影——和奶奶阳台那棵长得一模一样。最显眼的“预约服务”按钮像盏小灯，点进去是清清爽爽的流程：先选“墓地预约”，填写逝者基本信息（不过是名字和身份证号，没想象中复杂），接着选预约时间——日历表上标注着未来7天的可约时段，绿色块明明白白。我们盯着日历看了许久，选了周四——奶奶生前总说，周四菜市场的青菜带着晨露，是一周里最鲜的。填完联系人信息，点击提交，不到10分钟手机就收到确认短信，预约码末尾的“04”刚好是奶奶的生日，像她悄悄留的小暗号。
想起去年帮舅舅办手续的雨天，我还能感觉到裤脚的潮湿——天没亮就裹着雨衣排队，三个小时才轮到，却因忘带死亡证明又冒雨折返。这次完全不同，官网里藏着“隐形的贴心”：预约页旁边有“墓地预览”链接，点进去能看各区域高清图——东边的墓地旁种着小桂花树，阳光漏下来像奶奶晒的被子；西边靠河，波光粼粼适合喜静的人。我们选了东边，因为奶奶总说“太阳晒着，骨头都暖”。更暖心的是，预约成功第二天，墓园的李姐打来电话：“提醒您带好死亡证明和身份证，要是需要轮椅或遮阳伞，我们提前准备。”妈妈握着手机笑：“你看，奶奶走得都有人疼。”
昨天去墓园时，我攥着奶奶的桂花糕罐——她生前最爱的玻璃罐，装着刚买的热乎桂花糕。李姐已经在门口等，浅灰制服上别着桂花香囊。她接过罐子说“我帮您给阿姨摆上”，然后带我们往东边走。那棵小桂花树果然在，比照片里更茂盛，阳光落在墓碑位置，像奶奶的手轻轻抚过。办理手续时，李姐递来温水，杯身印着桂树：“阿姨选的位置，您看满意吗？”我们点头，眼泪掉下来——不是难过，是安心：奶奶最后一步走得这么顺，连风里的桂香都和她走那天一样。离开时回头望，东边的阳光里，小桂花树轻轻摇晃，像奶奶在说“我很满意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