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的秋天总带着点温柔的凉意，上周陪外婆去静安墓园看外公，路过门口的梧桐树，落叶飘在肩膀上，外婆摸了摸树纹说：“你外公当年选这里，就是喜欢这排树，说像我们老房子楼下的那棵。”风里飘着桂香，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去，老人们常说的“静安”，原来是这样的——没有冰冷的石碑林，倒像个藏在城市里的小公园，假山池沼边立着石碑，有的刻着“爱妻某某之墓”，有的雕着小孙子画的太阳，连风都慢下来。
其实最近常有人问：“静安墓园的墓地多少钱？”外婆听见倒笑了：“哪有统一的价？就像你买衣服，棉布的和真丝的不一样，靠窗的位置和角落的也不一样。”作为上海老牌墓园，静安墓园的价格从来不是“一口价”，而是藏在“需求”里的——你要什么样的环境，什么样的样式，什么样的心意，价格就跟着这些“细节”慢慢铺展开。
先说说最常见的传统双穴墓。这种墓型是大多数家庭的选择，一碑双穴的设计符合中国人“相守”的情结，碑身用花岗岩或大理石，墓基铺青石板。价格的差别主要在位置：靠近园区景观湖或主干道的“方便位”，祭扫不用走太远，价格在10-15万；靠里的绿化区，周围绕着香樟树，安静得能听见鸟叫，8-10万也能找到合适的。外婆和外公选的就是这种，当年外公说“香樟叶子香，夏天能遮凉”，现在每次去，外婆都带把小椅子，坐在树底下和外公说话，风把叶子吹得沙沙响，倒像外公在回应。
再说说年轻人偏爱的生态墓。树葬、花坛葬、草坪葬，把骨灰埋在树下或花坛里，立个小铜牌或刻在树干上的铭牌，连石碑都省了。上次看见有家人选了樱花树葬，春天满树花开时，墓位就藏在花影里，比冰冷的石碑暖多了。这种生态墓的价格很亲切，3-6万就能搞定，既环保又省空间，很多注重“轻安葬”的家庭会选这个。管理员说，去年有个95后姑娘来选树葬，说妈妈生前爱养花，“把她埋在花里，比放石碑舒服”。
还有定制感强的艺术墓。有的是画架形状的碑，刻着亲人的画作；有的是京剧脸谱的雕饰，纪念爱听戏的老人；甚至有把墓做成小书的样子，封面刻着“爸爸的故事”。这种墓因为要设计和手工雕刻，价格就高些，一般10万起步，复杂的工艺要到20万。但买的人都说“值”——毕竟这不是一块碑，是亲人留在世上的“另一种样子”。
除了墓型，还有些细节会影响价格：进口印度红花岗岩比普通芝麻白贵，因为颜色均匀耐风化；手工雕刻的手书字体比机器刻的贵，有的家庭把亲人的亲笔信刻在碑上，哪怕多花几千块也愿意；配套的代祭扫、装小路灯等服务也是可选消费，丰俭由人。
但外婆总说，选墓从来不是比谁贵，是比谁“合心意”。静安墓园的老管理员见过太多客人：有年轻人问“最便宜的墓多少钱”，也有老人问“最安静的位置在哪”，说到底都是想给亲人找个“舒服”的地方。就像外婆选的香樟树下的墓，不是最贵的，但风一吹，叶子响起来，就像外公还在身边。
走出墓园时，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，外婆摸着手里的桂花糕说：“你外公当年爱吃这个，明天再带两块来。”风里又飘来桂香，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选静安——这里的价格有高有低，可最珍贵的，是那份“像家里一样”的安心。毕竟，我们要的从来不是一块昂贵的石碑，是一个能让我们“常来看看”的地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