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一处安息之所,从来不是在地图上标记一个坐标那么简单。我们要找的,是风里飘着熟悉的气息,眼里映着安心的风景,连脚下的土地都能让人轻轻说一句“就这儿了”的地方。长安园的位置,恰好藏在这样的“心意”里——不是冰冷的门牌号,是长安城里最有“根”的那片土壤。

长安园坐落在西安市长安区的潏河之滨,单是“长安”两个字,就已经裹着周秦汉唐的千年余温。这里曾是周天子丰镐都城的边缘,汉武帝时属京兆尹辖地,连诗里“长安一片月”的月光,都还沾着这片土地的气息。它不挤在市中心的高楼之间,也不躲进深山的褶皱里,像被精心放在了“刚好”的位置:往南望,终南山的轮廓在云端若隐若现,像位沉默的老者,把所有的故事都藏在黛色里;往北看,韦曲的烟火气顺着潏河飘过来,超市的促销广播、学校的放学铃声,混着麦香钻进鼻子——不远不近,刚好是“还在人间”的距离。

从市区过来的路,走得很有“仪式感”。坐地铁2号线往南,到韦曲南站下来,出了站口就能看到蓝底白字的“长安园”指示牌,顺着方向打车,15分钟的路程里,会经过一片又一片的麦田。春天的时候,麦叶儿嫩得能掐出水,风一吹就翻绿浪;秋天麦秆儿弯着腰,穗子沉得要坠到地上,司机师傅会笑着说:“这才是老长安的样子。”要是自驾更方便,走京昆高速从长安出口下,沿着潏河边上的河堤路往西,过了兴教寺的红墙,就能看到长安园的入口——门口的石狮子不凶,眼睛里带着点温和,像在等回家的人。

进了园门,最先接住视线的是潏河的支流,清凌凌的水绕着园子转,岸边的柳树把枝条垂到水面,像在跟河里的云说话。清晨的雾还没散,终南山的影子浸在雾里,像幅晕开的水墨画;傍晚的时候,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,洒在园子里的银杏树上,叶子像镀了金,风一吹就飘下几片,落在碑前的石阶上,像有人轻轻放了张贺卡。旁边的兴教寺传来晚钟,“咚——”的一声,撞得空气都软了,连园子里的松柏都站得更温柔,像在帮每一个安眠的人接住钟声里的祝福。

长安园骨灰林墓地位置-1

长安园的位置,最动人的是“有温度”。它不是把土地划成一块一块的格子,而是把每一寸地方都种进了“记忆”。园子里的小路修得像老西安的巷弄,弯弯曲曲的,像在留着故人走过的脚印;碑刻上的字不是刻板的“XX之墓”,有的刻着“潏河岸边的老伙计”,有的刻着“终南山下的归人”,连石桌石凳都摆得像家里的院子,像在等后人来坐一坐,聊聊天。有次遇到位老爷子,拄着拐杖在园子里转,说自己早早就选了这儿:“我小时候在潏河摸鱼,后来去外地工作,老了想回来,不是因为这儿的地址准,是走到这儿,风里有我小时候的味儿,眼里有我小时候的山,觉得把老伴儿放在这儿,就像还跟我一起,在长安的地里头待着。”

其实啊,我们寻的从来不是一个“位置”,是一份“安心”。长安园的位置,是终南山的黛,是潏河的波,是麦香里的旧时光,是钟声里的老故事。当我们站在园子里,看着远处的终南山,摸着刻着“长安”的石头,突然就懂了——把亲人放在这里,不是“送走”,是“接回家”,接回那个叫“长安”的家,接回那个有风、有山、有河、有记忆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