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金山陵园裹着层淡雾,松针上的露水滴在青石板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来这里的人脚步都放得很轻,有的捧着裹着玻璃纸的鲜花,有的拎着温热的粥——他们要找的不只是一块石碑,是藏在“名称”里的,属于某个人的独家记忆。

沿着入口的雪松大道走三百步,最先看到的松鹤苑藏在松涛里。每排墓碑旁都立着碗口粗的黑松,风一吹,枝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哼老调子。去年冬天遇到位穿藏青外套的老人,蹲在碑前擦着“松鹤延年”的浮雕:“我家老太婆以前爱听松风,年轻时候我们在山上种松树,她总说老了要找能听松风的地方。现在好了,她住这儿,天天能听着。”松鹤苑的名字哪里是三个字,是一对老人用一辈子种出来的“陪伴”,是风里飘了几十年的,一起老”的诺言。

从松鹤苑往南转,绕过棵结松果的老松,兰韵园的玉兰树就伸着枝桠迎过来。这里的墓道宽些,两边的玉兰树把枝桠搭成棚,春天开白色的花,花瓣飘在青石板上像踩云。有次碰到穿米白连衣裙的姑娘,把玉兰花轻轻放在碑上:“我姐生前最喜欢玉兰,说它开得干净,像没染过尘的日子。兰韵园的名字,跟她的气质一模一样。”风掀起她的裙摆,一片花瓣落在发间,像姐姐的手,轻轻抚了抚她的头。

兰韵园尽头往东走二十步,福宁园的阳光最暖。这里大多是双穴碑,面向南边的太阳,碑前总摆着些家常物——半块月饼,一杯发苦的茶,或是一小碗红烧肉。上周碰到对中年夫妻,把带来的红烧肉分成两份,左边一份右边一份:“我爸妈生前最黏糊,我妈总说死也不跟我爸分开。福宁园的‘福’是团圆,‘宁’是安心,刚好圆了他们的愿。”风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,混着阳光的味道,像父母生前在厨房熬的粥,暖得鼻子发酸。

金山陵园有几个墓地名称-1

福宁园北边的浅灰小楼是静思阁,壁葬的格子嵌在墙上像摊开的书。有次碰到戴黑框眼镜的男人,站在一格壁葬前翻笔记本:“我爸生前是作家,总说写文章要静要沉心。静思阁的安静,刚好适合他继续写没写完的故事。”窗户开着,风把笔记本吹得哗哗响,像父亲的笔在纸上写:“我在这儿,挺好的。”

其实金山陵园的墓地名称从不是数字能算清的——松鹤苑的风、兰韵园的花、福宁园的红烧肉、静思阁的笔记本,每一个名字都是给思念安的家。有人问“金山陵园有几个墓地名称”,答案从不是“四个”或“五个”,是“每一份想念,都能找到对应的温度”。

傍晚雾散时,阳光穿过松枝洒下光斑。我看着位母亲牵孩子往兰韵园走,孩子手里举着玉兰花:“auntie喜欢玉兰,我们带一朵。”风里飘来玉兰香,混着松针味,像所有没说出口的“我想你”,都变成名字刻在风里、落在花上,藏在每个来这儿的人心里。风再吹时,那些名字就会轻轻响起来,像离开的人在说:“我知道,你在想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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