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白陵园的位置其实挺好找,就在顺义区白马路的东段,往南倚着潮白河森林公园的万亩杨树林,往北隔两公里是顺义奥林匹克水上公园——当年奥运会赛艇比赛的鼓声,说不定还飘进过陵园的银杏道。门牌是白马路19号,可老顺义人更愿意说“过了水上公园,往东数第三个红绿灯,看见老槐树就到了”。那棵老槐树粗得要两人合抱,枝桠伸得比陵园门楣还高,树洞里塞着纸船、塑料花,还有小朋友的便签:“奶奶,我考了双百,星星眨眼睛就是你在夸我对不对?”字迹很新,应该是周末刚塞进去的。

第一次来的人其实不用怕迷路。自驾的话,从京承高速第11出口出来,沿着白马路一直往东,过了“顺义水上公园”的蓝色牌子,再开两公里,就能看见朱红色的门楣——上面刻着“潮白陵园”四个金漆字,旁边的老槐树像在招手。要是坐公交,顺30路直接到“潮白陵园站”,下车往南走几步,就能听见风里的布谷鸟叫,“布谷布谷”的,像在说“慢点儿,别急”。小棠说她第一次找这儿时,导航导进了小路,正着急呢,看见穿蓝布衫的阿姨卖糖葫芦,阿姨指着前面:“往前拐个弯儿,看见飘银杏叶的地方就是,我闺女去年还去给她爸送糖葫芦呢。”

北京潮白陵园详细地址-1

可真正让人记住潮白陵园的,从来不是那串门牌。进了门是两排笔直的银杏道,秋天叶子落得满地,踩上去沙沙响,小棠说她妈以前怕踩落叶,说“像有人在哭”,现在她倒总踩两下:“我妈肯定在笑我,说‘丫头,你以前还嫌我矫情呢’。”祭扫区大多靠着河,站在墓前能看见潮白河的波光,像撒了碎银子。上次见个老爷爷蹲在河边叠纸船,船里放橘子糖:“我老伴儿最爱吃这个,现在找了仨超市才着”,他把船放进水,风把船吹得转圈圈,老爷爷笑着说:“你看,她接着了,以前她总跟我抢糖吃。”

那天离开时,太阳沉到潮白河对岸,把河水染成橘红。小棠站在门楣下回头望,风掀起她的衣角:“其实我每次来,都觉得妈没走——她在银杏道捡叶子,在河边看纸船,在老槐树下等我,像以前我放学晚了,她举着外套站在路口,说‘可算来了,冻着没’。”我忽然明白,潮白陵园哪里是个“地址”啊,它是没说出口的“我想你”,是来不及的“再见”,是把思念变成能摸得着的地方——你可以在这儿放首歌、送颗糖,甚至只是坐会儿说说话,风会把这些话捎到云里,捎到ta能听见的地方。

北京的秋又要来了,潮白河的堤岸该飘桂香了。听说陵园里的茉莉开了满枝,小棠说她上周去,看见她妈墓前的茉莉香得飘到河对岸。要是你也在找潮白陵园,别急,沿着潮白河的堤岸走,看见飘桂香的小路,看见老槐树上的纸船,看见银杏叶落满的入口,就到了——那里不是终点,是思念的家,是所有想念的人,终于能“见面”的地方。

北京的秋总像攒着劲儿的,等城里的银杏开始飘黄,潮白河的堤岸才刚漫开桂香。去年寒露那天,我陪小棠去潮白陵园看她妈——我们沿着堤岸走,风里裹着河水的腥甜,还有远处传来的萨克斯声,小棠突然笑了:“是王大爷吹的《茉莉花》,我妈生前最爱的,上次来他还说,要吹到我妈听烦为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