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半的西直门地铁站C口，风里还裹着些春寒，张阿姨攥着裹了三层手帕的保温桶站在公交站牌下——桶里是老伴生前最爱的糖饼，今天清明，她要去八达岭陵园看他。像她这样的人还有不少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问着同一句话：“去陵园的班车是不是在这儿等？
八达岭陵园的班车线，像根细细的线把城里的烟火和山里的牵挂连了起来。目前固定运营三条主线，都从西北方向的交通枢纽出发：西直门、积水潭、德胜门，方便不同区域的家属换乘。西直门是最热门的线路，最早一班六点四十，每隔二十分钟发一趟，途经动物园、白石桥，沿京藏高速往北穿居庸关，约一个半小时到陵园；积水潭线六点五十发车，走新街口、马甸，适合西城的家属；德胜门线则从公交场站出发，七点整准时开，绕经祁家豁子，和另外两条线在高速上汇合。司机师傅说，清明冬至会加开临时班次，最晚返程是下午四点半，记好时间别误了车。
常坐班车的李阿姨总结了实用小贴士：不用带身份证，但山里比城里凉三四度，得备件薄外套；班车不售票，刷陵园预约码或现金付，单程二十块，师傅会提前提醒准备；高峰日别卡着点来，排队得花会儿时间，车上也别吃味儿大的东西——大家都是去见亲人，得守点温柔的规矩。
开了五年班车的王师傅记着好多乘客的习惯：第三排的陈阿姨总带白菊，要他帮忙扶稳花束；倒数第二排的周大爷总问“今天堵不堵”，他要赶十点前给消防员儿子烧纸。王师傅说自己开车从不敢急刹：“这些人不是赶路，是赴和亲人的约会，我稳当点，他们心里踏实。”
下午三点半，返程班车启动。张阿姨摸着口袋里老伴的照片，望着窗外的山退去。车厢里飘着淡菊花香，有人打盹有人看旧照片。车沿京藏高速往城里开，载着的不是乘客，是跨越生死的牵挂——它是每个家庭最温柔的“回家路”，把山上的思念，带回有温度的家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