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前的周末，我陪着邻居张阿姨去温泉墓园看墓。她攥着老伴的照片，站在入口的银杏树下问："你说这儿的墓多少钱一块？"风里飘着蜡梅香，旁边的工作人员捧着价目表走过来，我忽然意识到，很多人对墓园价格的好奇，其实藏着对"最后归宿"的慎重。
温泉墓园的位置差异比想象中直白。靠近主路、中心湖或者景观亭的墓位，因为采光好、祭扫方便，价格能比偏僻角落的贵出2-3倍。比如靠近"松鹤园"的一排立碑墓，每块大概12-15万；而山坡背面"静思区"的墓位，起步价只要6-8万。张阿姨站在中心湖边看了半天，说："老周生前爱钓鱼，要是能靠湖就好了。"可转头看到价格，又轻轻叹了口气——她退休金一个月才4000块，湖景墓的价格超出了预算。
墓型是另一个"价格密码"。传统立碑墓里，材质不同差价悬殊：汉白玉碑身配青白石底座的，雕刻着双龙戏珠，要10万以上；普通花岗岩的素面碑，只要5-7万。生态葬的价格更亲切，树葬每块2-3万，花坛葬1-2万就能拿下。有个穿连帽衫的年轻人选了树葬，他说父亲生前是园艺师，"让他变成一棵树的根，比立块石头更像他"。张阿姨摸着价目表上的"生态葬"三个字，小声说："老周以前总说，死后别占地方。"
除了明码标价的墓位费，还有些隐性支出得算进去。比如20年一缴的管理费，每年每平方米大概50-100元；刻字要按字数收费，每个字10-20元；下葬仪式的服务费，比如铺红毯、摆鲜花，大概1000-3000元。不过政策也有"暖心补贴"——北京户籍居民选生态葬，能申请3000-5000元的补贴，等于给生态葬打了个"折扣"。张阿姨算了算，要是选树葬，加上补贴，总费用才3万多，她攥着照片的手松了松。
其实选墓从来不是"买贵的"，而是"选对的"。温泉墓园的王经理说，他见过客户花20万买了湖景墓，可每次祭扫都皱着眉："我爸生前最怕吵，这儿人太多。"反而有位老人选了"静思区"的墓，旁边种着老槐树——那是他老伴生前常去下棋的树。老人说："她能闻到槐花香，比什么湖景都强。"张阿姨最后选了"静思区"的一块立碑墓，就在老槐树旁边。她蹲在墓前摸了摸碑面，说："就这儿吧，老周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。"
离开的时候，夕阳把墓园的围墙染成橘红色。张阿姨捧着照片走在前面，风掀起她的衣角，我忽然明白：温泉墓园的每一块墓，价格背后都是"适合"的重量。有人选湖景是因为逝者爱水，有人选树葬是因为逝者爱花，有人选便宜的墓是因为逝者讨厌铺张——这些"原因"，比数字更重要。至于"多少钱一块"？不过是为这份"适合"买单的注脚罢了。就像张阿姨说的："只要他觉得舒服，多少钱都值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