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山陵园的晨雾总比城里淡些。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,两旁的侧柏漏下细碎的阳光,偶尔有鸟雀从松林中窜出,惊得松针簌簌落进脚边的麦冬丛。作为城市近郊少有的山水陵园,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着点“慢”的味道——可就在这片慢风景里,藏着几方让不少人咋舌的“天价墓地”。

位于陵园最高处的“福瑞园”是金山的“金字塔尖”。这里的每一块墓地都带着“私人定制”的标签:有的是围合式独院,矮墙用苏州园林的漏窗工艺,墙内种着客户指定的日本黑松;有的是下沉式设计,墓碑用整尊汉白玉雕刻,碑顶的云纹能映出蓝天的影子;还有的干脆做成“家族纪念馆”,碑身刻着三代人姓名,旁边立着青铜铸造的家训牌。去年卖出的“梅香院”最是特别:客户要求把母亲生前的书法作品刻成碑记,师傅们拆了老人的旧毛笔,数清每一笔的墨色浓淡,最终在汉白玉上还原了“疏影横斜”的梅枝;院角的腊梅树是从客户老家移栽的,光运输时的恒温车厢就花了三千块。

这些墓地的价格从来不是“一口价”。以福瑞园的平均价格来说,土地使用费占三成,设计费和工艺费占四成,剩下的三成是三十年的终身服务——包括定期修剪绿植、节日祭扫时的鲜花布置、甚至是客户不在时的“代看”服务。上个月有位客户出差,特意打电话让陵园管家帮父亲的墓碑擦一擦——管家不仅擦了碑身,还拍了段视频:镜头里,阳光刚好落在碑身的“渔翁垂钓”浮雕上,鱼篓里的纹路都泛着光。客户回复的消息只有六个字:“这才像我爸。”

选择“天价墓地”的人,大多不是冲着“贵”去的。张阿姨的父亲是位老教师,生前最爱写毛笔字。她在福瑞园订的墓地,碑身刻着父亲的《兰亭序》手迹,旁边立着块小石板,刻着“桃李满天下”——那是父亲退休时学生送的锦旗上的话。“我爸走的时候说,不想埋在拥挤的地方。”张阿姨蹲在碑前,指尖抚过碑身的“之”字,“这里能看见山下的学校,能听见风吹过松针的声音,就像他在书房里写字时的样子。”还有位做建筑设计的年轻人,把爷爷的墓地做成了“微型四合院”——爷爷生前是个老北京,总说“四合院的天最亮”。年轻人找了老木匠做了个缩微的垂花门,门楣上的砖雕是爷爷当年养的那只猫,连猫尾巴的弧度都跟老照片里一模一样。

金山陵园最贵墓地价格表-1

金山陵园的王经理说,他们做高端墓地的初衷,不是“赚大钱”,是“接住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”。“有的客户说不出‘我想他’,就会说‘我要把他的茶桌搬过去’;有的客户说不出‘我舍不得’,就会说‘我要他的墓地能看见夕阳’。”王经理指着福瑞园里的一棵银杏树,“那是去年一位客户种的,他妈妈生前最爱吃银杏果。现在树发芽了,他每个月都来浇水——你看,那树底下的草都长得比别处旺。”

傍晚的风裹着桂香吹过来,福瑞园的矮墙上映着夕阳的影子。远处传来祭扫的人说话的声音,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。或许在很多人眼里,这些“天价墓地”是“奢侈品”,可在那些站在碑前的人心里,它们是“最像亲人的地方”——毕竟,思念从来都不是用价格衡量的,而是用“是不是像他”来算的。就像李叔叔说的,“我花了半副身家,买的不是一块地,是我老婆的‘另一个家’——她在这儿,能闻得到桂香,能抱着猫,能看见山下的晚霞,就像她活着的时候一样。”

风又吹过来,松针簌簌落在脚边。远处的侧柏丛里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