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通州还浸在薄雾里，运河边的柳叶沾着露水，张阿姨抱着一束白菊站在通州北苑公交站，指尖搓着皱巴巴的纸条——那是女儿写的“九公山路线”，可她还是想问旁边拎着电脑的姑娘：“丫头，你知道从这儿到九公山得走多远不？”这样的问题，其实每天都有人问。在通州，无论是运河边的老住户，还是刚搬来的新市民，只要提到“九公山”，第一反应都是“有多远”——不是怕路长，是怕捧着心意的手，走得太急。
如果选自驾，从通州到九公山最常走的是“东六环+京承高速”路线。清晨8点从通州果园出发，上东六环往顺义方向，转京承高速向北，导航上的蓝色路线慢慢延伸，全程约63公里。要是避开了早高峰的东六环，车程大概1小时15分钟——过了顺义南收费站，路边的樱桃树刚冒出小绿芽，风里飘着淡淡的果香味；再往前，怀柔水库的水面像块被阳光晒暖的蓝绸子，偶尔能看见有人在岸边钓鱼，鱼竿尖儿挑着碎金。等到了怀丰路出口，往西北转进怀九路，路边的山就开始变绿，松针的香气混着泥土味飘进车窗，再开10分钟，就能看见九公山长城纪念林的石牌坊。
另一条自驾路线是走京平高速，从通州上东六环转京平，往平谷方向，再转京承高速向北。这条路线稍微远一点，约70公里，但京平高速的车少，路况更稳。适合想避开京承高速高峰的人——比如周末上午，京承高速的进京方向可能堵，但出京方向的京平，能开得更顺。沿途会经过顺义的空港经济区，能看见飞机低低掠过楼顶，再转进京承高速时，路边的农田换成了成片的桃林，粉色的花骨朵儿挤在枝头上，像刚醒的娃娃揉眼睛。
要是不想开车，公共交通也能到，但得有点耐心。从通州坐地铁6号线到朝阳门站，出A口转980路公交（慢车），往怀柔汽车站方向。公交慢悠悠穿过东二环的写字楼群，过了太阳宫桥，就钻进了北郊的绿树里——路边的梧桐树影斑驳，偶尔能看见骑自行车的老人，车筐里装着刚买的豆腐。全程约1小时40分钟，到怀柔汽车站后，再打个车往九公山走，约15公里，车费大概30块。出租车会沿着怀九河走，河水清得能看见河底的小石子，岸边的芦苇丛里有野鸭子扑棱棱飞起来，司机师傅会跟你唠：“这河叫怀九河，顺着走就到九公山，以前这儿是茶马古道的一部分，现在倒成了观光路。”
其实不管走哪条路，最让人记挂的，是九公山的样子。它不像市区里的陵园那样挤在高楼间，而是藏在长城脚下的山坳里——纪念林的每一块墓碑都对着长城，古长城的残垣就立在旁边，砖缝里长着半米高的狗尾草，风一吹，草叶晃啊晃，像在跟长城说悄悄话。很多人选择这儿，就是因为这份“近”——离通州60多公里，不远不近，既能避开市区的喧嚣，又能让想念的人，不用走得太远。
张阿姨最后是坐女婿的车去的。她抱着白菊坐在副驾，看着路边的苹果花从眼前掠过，看着怀柔水库的蓝越来越近，直到石牌坊出现在眼前。下车时，她摸着石牌坊上的“九公山”三个字，轻声说：“他以前总说想看看长城，现在好了，天天能看见。”风把她的白发吹起来，吹过纪念林里的松树，吹过长城的残砖，吹到山的那一边——其实距离从来不是问题，只要心意能顺着路，走到想去的地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