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选择墓地，很多人最在意的不是距离，而是那股能让人安心的“气”——像脚下的土是不是有根，眼前的景是不是能让人想起“回家”。清东陵万佛园给我的第一感觉，稳”——它嵌在昌瑞山脚下，青龙河从旁边绕了个弯，像给园区围了条翡翠腰带。站在园区入口往里面望，两排松树整整齐齐地站着，像迎接客人的老伙计，风一吹，松针沙沙响，连带着心里的烦乱都散了大半。
万佛园的“不普通”，藏在它的文化里。作为清东陵延伸的风水宝地，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沾着皇家的“贵气”——园区里的小路是按古代御道的形制铺的，青石板缝里长着星星点点的三叶草；万佛塔就立在园区中心，塔身雕着一万尊小佛像，每尊都不一样，有的笑眯了眼，有的双手合十，阳光照上去，金箔闪闪的，像把佛光撒在了每个角落。还有每个园区的名字，“福泽园”“慈安园”“永乐园”，光听名字就觉得暖——“福泽”是想让家族的福气延续下去，“慈安”是纪念妈妈的手摸过自己的头，“永乐”是希望爸爸在那边还能像生前一样，每天哼着小曲儿下棋。
说到服务，万佛园的“细”是出了名的。上次陪邻居张阿姨去选墓，负责接待的小姑娘蹲在她旁边，拿着园区地图一点点讲：“阿姨，您看这排，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都有太阳，冬天晒得着，夏天不暴晒；那排旁边有个小花园，您要是想给阿姨放盆花，直接摆这儿就行，我们每天有人浇。”张阿姨问：“我儿子在深圳，清明要是赶不回来怎么办？”小姑娘立刻说：“我们有代祭服务，帮您献花、读信，还能拍视频发过去，就像您儿子自己来了一样。”还有停车场，大得能停下几十辆私家车，入口处有个轮椅通道，铺得平平整整的，连个坎儿都没有——这点我特别在意，毕竟家里有老人，摔一跤可了不得。
最让我触动的是小区李叔的话。他去年给去世的父亲选了万佛园的墓位，那天我碰见他拎着个收音机往车站走，问他去干嘛，他说：“我爸生前爱听《定军山》，我去给他放两段。”他说：“万佛园好就好在，它不是个‘冷冰冰的盒子’——这儿有树，有河，有佛塔，还有人愿意听你讲爸爸的故事。上次我在墓前哭，路过的工作人员递了张纸巾，没说话，就站在旁边等我缓过来。”李叔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，眼睛亮了：“我爸要是知道这儿这么好，肯定乐意来。”
其实选墓地，说到底选的是个“放心”——放心脚下的土地有根，放心身边的环境有温度，放心去世的亲人在那边，能像生前一样，被温柔地对待。清东陵万佛园给我的，就是这样的“放心”。它不是个“终点”，而是个“新家”——只不过这个家，在山的另一边，在风里，在松针的沙沙声里，在每一尊佛像的微笑里，等着我们，常回去看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