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衣领时，我正陪林姐站在天慈墓园的接待室窗口。她攥着妈妈的照片，指尖蹭过照片上的玻璃膜——这是她第三次来查墓地价格，前两次要么嫌数字太扎眼，要么觉得接待员说的“位置优势”像套话，直到今天接待员笑着说“要不我带您去银杏林那边走一圈？
林姐要找的是双穴墓，价目表上的数字从3万跳到8万，差别的弦儿藏在每一步脚下的路里。接待员带我们沿着青石板路往园区深处走，路过花坛区时指了指左边：“这排是基础款，单穴2万8，双穴4万5，缺点是挨着主路，节假日人多；”又拐进一片银杏林，停在第三排墓碑前：“这排能看到北边的桂花园，双穴价5万2，墓碑是米白花岗岩，刻字用的是阴刻填金，摸起来不硌手。”林姐蹲下来摸了摸墓碑的石纹，银杏叶刚好落在她手背上，她抬头说：“我妈以前最爱捡银杏叶夹在笔记本里，说像小扇子。”
其实查价格从来不是对着表格念数字。我问过园区的老接待员周姐，她跟我说，天慈的价格分三大块：一是穴位本身（单穴、双穴、家族墓），二是墓碑材质（汉白玉贵点，花岗岩性价比高），三是位置附加值（比如能不能看湖、靠不靠树）。还有些隐性费用得问清楚——比如管理费，天慈是每年300块，包含墓碑清洁、绿化维护，得问清楚交多少年，有没有滞纳金；再比如刻字费，有些字体要加钱，比如烫金比阴刻贵200块；还有安葬服务费，比如要不要帮忙布置鲜花，要不要奏哀乐，这些都是额外的。
查价格的方式也有讲究。最实在的是现场查，接待室有个“实地区域展示板”，标着每个区域的价格区间，工作人员会带你去现场走一圈，你能摸到墓碑的温度，闻到旁边树的味道，比看照片直观一百倍。电话查也方便，打园区的座机，要问清楚“最近有没有活动？比如冬至前有没有折扣？”上次有个阿姨打电话问，刚好赶上园区做“孝亲月”活动，双穴墓减了3000块。线上查的话，公众号里有个“价格查询”入口，能看到基础价，但具体得联系客服，因为位置每天都在变，今天卖了东边的，明天可能西边的价格就调整了。
林姐最后选了银杏林那排的双穴墓。签合同那天，我们站在墓前，风把桂香吹过来，银杏叶飘在墓碑上。她摸着墓碑上妈妈的名字，轻声说：“不是最贵的，但站在这儿，像回到了小时候，妈妈在阳台晒被子，我蹲在旁边捡银杏叶。”我突然明白，查价格从来不是找最便宜的数字，而是找一个能装下回忆的地方——价格是门坎，温度才是答案。
那天离开的时候，接待室的周姐送我们到门口，指着门口的桂树说：“这树是十年前种的，每年中秋都开得特别香。”风又吹过来，桂香裹着银杏叶的味道，我想起林姐的话，原来最好的价格，从来都不是数字，是“像妈妈在的时候那样”的感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