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山的清晨总带着点甜——巷口的布拉肠粉冒着热气,榕树下的老茶客端着陶壶吹凉,连风里都飘着九里香的碎金。可你知道吗?这座把烟火过成诗的城市,连身后的归处都藏着温柔的小心思。那些散落在城郊的陵园,每一个园名都是一句没说出口的情话,裹着岭南的风,浸着佛山的韵。
清晨的风裹着九里香的甜意钻进长青园的朱门,园里的榕树须垂得老长,像奶奶织了半辈子的毛线,绕着石桌石凳缠出岁月的褶子。“长青”两个字刻在门楣的青石板上,是本地书法家写的隶书,笔锋里带着榕树的韧劲。佛山的树总也不落叶,大叶榕的伞盖撑着全年的晴,九里香的小花攒着四季的甜,长青园的名字就跟着树走——长长久久的绿,长长久久的念。连园里的墓碑都刻着“岁岁长青”的小字,像给先人的信,说“我还记得你”。有次碰到位阿婆蹲在榕树下擦墓碑,手里攥着把新鲜的九里香,她说:“我家阿公生前最爱的就是这味儿,从前在巷口摆糖水摊,罐子里总泡着九里香蜜,现在把花带来,他闻着味儿,就知道我来了。”

福宁园的门楣挂着串铜铃,风一吹,叮铃叮铃响,像小时候妈妈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。放生池里的鱼摆着尾巴碰碎晨光,假山的泉声裹着附近观音庙的梵音,连风都慢了半拍。“福宁”这两个字,是佛山人刻在骨头上的愿——逢年过节拜北帝求福,初一十五去观音庙祈宁,连买棵白菜都要挑带着菜心的“福菜”。福宁园的名字就是把这份愿装进去,让每一寸土都浸着“平安”的暖。有位穿唐装的叔叔在放生池边喂鱼,他说:“我妈生前信佛,总说‘施恩得福’,现在我每星期来喂一次鱼,就当替她接着做。”池里的鱼游得慢,像在陪他回忆从前,阳光落在水面,碎成一片金,连风里的梵音都软了。

吉庆园的墙根摆着两尊小醒狮,红绸子扎着额头,眼睛亮得像要跳起来。园里的小径铺着青石板,每块石板都刻着“吉”字——有的是楷体,端端正正;有的是行书,飘着墨香;还有的是小孩写的歪歪扭扭的字,像幼儿园里的蜡笔画。“吉庆”这个词,佛山人天天挂在嘴边:醒狮队的鼓点里有吉庆,粤剧的唱腔里有吉庆,连卖云吞面的阿婆都会说“吃碗云吞,吉庆吉利”。吉庆园的名字就是把这份热热闹闹的祝福装进去,哪怕是最后的归处,也要带着粤剧的腔、醒狮的劲。有次碰到群小孩在石板上跳房子,领头的小丫头扎着羊角辫,说:“我奶奶埋在这里,她以前总带我看醒狮,现在我把醒狮画在石板上,她就能看到了。”风里飘着粤剧的选段,是不远处的戏台上在演《龙凤呈祥》,连石板上的“吉”字都跟着唱词跳起来。
松鹤园的入口立着块汉白玉石碑,刻着“松鹤延年”四个行书,笔锋里带着些粤剧水袖的柔,是本地老书法家陈叔写的。陈叔的孙子去年刚考上大学,他说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手在抖,想起小时候爷爷抱着他在松树下背唐诗:“松下问童子,言师采药去。”园里的松树长得慢,一年才长一寸,像攒着日子的糖。鹤的雕塑立在松间,雪白的羽毛沾着晨露,像刚从云里下来。佛山人讲“百善孝为先”,松鹤园的名字就是这份孝的模样——不是哭哭啼啼,是把“愿你在那边也长寿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