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的风里还裹着桂香，张阿姨攥着手机站在地铁14号线善各庄站A口，屏幕上的地图被她放大了又缩小——这是她第一次去朝阳陵园看去世三个月的老伴。上周女儿帮她查了地址，说“在东坝乡那边”，可她还是怕走错，站在路口盯着来往的公交车看，直到穿红马甲的志愿者走过来：“阿姨，是去朝阳陵园吧？406路来了，我扶您上去。
朝阳陵园坐落在朝阳区东坝乡西北侧，像被城市绿带裹住的一块“静土”——往北两公里是常营公园的芦苇荡，往南不远能看见东坝郊野公园的摩天轮轮廓，就连旁边的东坝中路，都比市中心的马路多了几分松快。问常跑这的出租车师傅，他们不说“XX路XX号”，会说“找那片有老槐树的陵园”——进了正门，两排足有三十岁的国槐立刻挡住了马路上的噪音，树影里藏着石凳，常有老人坐在那晒太阳，说“这里的风比家里阳台的软”。
其实找朝阳陵园的位置不用记复杂的门牌号，记“树”就行。门口的两棵老槐树是地标，粗得要两个成年人合抱，树洞里塞着孩子们塞的小纸条，有的写“奶奶我想你”，有的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；顺着主路走，每排墓碑旁边都种着不同的树，玉兰、银杏、松柏，工作人员会跟家属说：“选你家老人喜欢的树，以后来找，记着树就行——比如玉兰树第三排，银杏树下第二家，比门牌号好记。”张阿姨的老伴生前爱养月季，她就选了靠近花坛的位置，每次来，先摸一摸花坛里的月季，再蹲下来跟老伴说话：“你看，这花又开了，跟你以前种的一样红。”
交通其实比想象中方便。坐地铁的话，14号线善各庄站A口出来，转406路公交三站到东坝中路北口，再往北走五分钟，就能看见陵园的红门；自驾的话，导航直接搜“朝阳陵园正门”，门口的停车场是免费的，早高峰也不会堵——常有来祭扫的人说，“比去市中心商场停车还方便”。要是实在路痴，给陵园打个电话，接线员会耐心教你：“看见东坝郊野公园的摩天轮没？往摩天轮相反的方向走，过两个红绿灯，就能看见我们的门牌号——其实不用记门牌号，看见那片老槐树，就是了。”
上周我陪朋友去的时候，刚好遇到陵园的工作人员在换花坛里的花。她蹲在地上，把开败的菊花拔掉，换上新的月季，抬头跟我们笑：“这些花是附近社区的阿姨们捐的，说放在这，让每个来的人都能看见点热闹。”朋友要找的是她外婆，按照工作人员说的“玉兰树第三排”，果然一下就找到了——玉兰树刚抽新芽，嫩绿色的叶子盖在墓碑上，像外婆以前给她盖的小毯子。她蹲下来，把带来的桂花糕放在碑前，轻声说：“外婆，我找到了，这里的花比家里的香。”
其实关于朝阳陵园的地址，最动人的从来不是那串冰冷的门牌号，是“老槐树”“玉兰树”“花坛里的月季”，是每个来祭扫的人记在心里的“小记号”。它不是地图上的一个点，是风里的桂香，是树影里的石凳，是工作人员笑着说“记着树就行”的温暖——就像张阿姨说的：“找到那片老槐树，就找到老伴了，哪用记什么地址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