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车窗时，我正跟着导航往宝云岭墓园御景苑去——上周刚帮外婆选了这里的长眠地，今天要带妈妈去确认最后一遍细节。路上妈妈翻出外婆生前的照片，照片里外婆坐在老家老槐树下，手里举着个刚摘的苹果，笑出满脸皱纹，倒让我想起昨天张姐说的，御景苑前面那片苹果园。
宝云岭墓园本身在北京市昌平区崔村镇，御景苑是园里最受家属喜欢的分区之一。具体找起来其实不复杂：从京藏高速崔村出口出来，沿着昌崔路往东开大约3公里，会先看见"宝云岭墓园"的蓝底白字指示牌——字体是方正的黑体，像小区门口的便民指示，倒不显得严肃。跟着指示牌转进怀昌路辅路，再走500米左右，就能看见御景苑的入口：朱红色门柱刻着鎏金的"御景苑"三个字，旁边立着两尊石狮子，鬃毛刻得细腻，眼睛却圆溜溜的，像外婆以前养的那只猫，让人心里一暖。门柱旁边还贴了张手写的提示："苹果园采摘季，请减速慢行"，字迹歪歪扭扭的，应该是看园子的大爷写的，倒添了几分烟火气。
其实御景苑的地址选得很有巧思。它背靠燕山余脉的小山坡，坡上种着成片的油松，风一吹松针沙沙响，像外婆摇蒲扇的声音；前面是一片两亩地的苹果园，昌平的苹果本来就甜，秋天的时候果树上挂着红苹果，像外婆晒在窗台上的蜜枣。上次来的时候，张姐指着苹果园旁边的老槐树说："这树有一百二十岁了，以前是村里的老物件，我们没砍，留着给家属做个念想。"我抬头看，老槐树的枝桠像撑开的大伞，树洞里塞着几个小纸团，应该是小朋友写的"外婆我想你"，风一吹，纸团晃了晃，倒像外婆在点头。妈妈摸着树干说："跟老家的老槐树一模一样，外婆以前总在树下给我编草戒指。"
说到找地址的小窍门，倒还有几点要提醒。如果坐公共交通，地铁昌平线到崔村站，出来坐31路公交到"宝云岭墓园"站，下车往回走100米就是入口——不过31路末班车是17点，要是赶晚了，打个车也就10块钱，司机都认识这儿。园子里有免费的摆渡车，从入口到各个墓区，要是带着老人或者拿了重东西，不用怕累。入口旁边有个小便利店，卖矿泉水和纸巾，还有昌平的糖炒栗子，上次买了一包，甜得像外婆煮的红薯。
今天陪妈妈确认完细节，我们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。风里飘来苹果的甜香，妈妈把外婆的照片放在石凳上，说："外婆，以后我们常来。"我望着远处的山坡，松针在阳光下闪着光，忽然觉得所谓地址，不过是把思念变成具体的方向——当你沿着昌崔路往东开，看见蓝底白字的指示牌，看见朱红色的门柱，看见老槐树的大伞，就知道，哦，外婆在这里，等着我们来赴一场带着桂香和苹果甜的约会。
风又吹过来，吹得照片角翘起来，妈妈伸手按住，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，像外婆以前给她梳头发的样子。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，照片里老槐树、苹果园、朱红门柱都在，底下配文："外婆的新家，在昌平的槐香里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