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前的周六清晨,我跟着妈妈挤在六里桥客运西站的人群里,风里飘着半凉的槐花香,妈妈攥着我前晚织的毛线手套,眼睛盯着不远处举着“太子峪陵园”牌子的司机师傅——那抹橘色的工服,像根“定海神针”。去年也是这个时候,我们跟着这班车往山上走,妈妈把奶奶生前爱吃的枣花糕裹在保温袋里,说“坐班车慢,正好让糕保持热乎”。

其实去太子峪的路不算近,从市区穿过多半个丰台区,要绕一段飘着槐花香的山路。对于没车的家庭来说,陵园的官方班车就是最稳的“依靠”。我摸清楚了规律:平时的班车从六里桥西站发车,早上6点半第一班,之后每30分钟一趟,末班车是下午4点从陵园返回。要是赶上清明、冬至这样的“大日子”,还会加开早6点的加班车——司机师傅说“怕早去的人等不及烧头柱香”。去年清明我坐过那趟加班车,车上大多是穿黑外套的老人,手里捧着用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的菊花,有的裤脚还沾着晨露,司机师傅把暖气开得足足的,说“山上风硬,先暖着身子再上去”。

去太子峪陵园班车时间-1

坐班车的“小秘诀”,是得提前揪几个“心尖儿事”。比如一定要提前10分钟到站点——不是怕赶不上,是高峰时座位有限,早到能找个靠窗的位置,路上还能看看沿途刚开的桃花;再比如节假日得提前查“临时变动”,去年冬至我差点误车,后来才发现陵园公众号三天前就发了通知,把末班车延到了4点半;还有带行动不便的老人,最好提前打陵园的咨询电话(010-63811111)问问,师傅会帮忙留无障碍座位,省得扶着老人挤来挤去。上次我邻座是个坐轮椅的奶奶,司机师傅直接把车门台阶的挡板放下来,说“阿姨,我扶您上去,座位我擦过了”,像对待自己的母亲。

车厢里的故事,从来比“时间”更暖。上周坐班车,邻座是个穿藏青外套的爷爷,手里攥着本卷边的相册,翻到奶奶的照片时轻声说“你看,那年咱们坐班车去香山,你还嫌我拍的照片糊”。司机师傅听见了,特意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,说“老爷子,慢慢说,我不急”。快到陵园时,师傅会提前5分钟喊“前面就到了啊,拿好随身的东西,山上台阶滑,扶着栏杆走”,像家里的长辈唠叨。有次我忘了拿书包,师傅特意把车停在路边,说“姑娘,跑快点,我等你”——那时候太阳正好落在他的肩头上,像撒了一层金粉。

去太子峪陵园班车时间-2

其实坐班车去太子峪,从来不是“赶时间”。那些挤在车厢里的人,抱着鲜花的、拎着纸扎的、攥着旧物的,都是带着思念往山上走。班车的轮子转得慢,正好让我们多想想那些没说出口的话:比如奶奶生前总说“等我老了,要坐班车去看你爷爷”,现在换我们坐着班车去看她;比如爸爸总念叨“你爷爷当年坐班车去上班,总给我带门口的糖火烧”,现在他攥着糖火烧往山上走,说“爸,我给你带了热乎的”。

末班车的时间是下午4点,夕阳把车厢染成橘红色时,司机师傅会数一遍人数,说“都齐了,咱们回市区”。窗外的山慢慢退成模糊的影子,车厢里有人小声哼起《送别》,有人摸着口袋里没烧完的香,还有人捧着陵园门口买的槐花粉,说“给家里孩子带点,他小时候爱喝这个”。车窗外掠过的槐树林,像奶奶当年织的毛线团,一圈一圈绕着思念。

原来最踏实的路程,从来不是开得有多快,而是你知道——有一班车,准时等着带你去见想念的人,再准时把你带回家。就像司机师傅常说的:“咱们这班车,载的不是乘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