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总来得清透，路旁银杏刚染金，风里飘着桂香余韵——这样的日子里，总有人捧着白菊站在路口翻手机，问归山陵园的方向。不是一串冰冷的门牌号，而是想找个能让思念落地的地方。
归山陵园藏在昌平区十三陵镇西山口村北麓，像被燕山余脉轻轻抱在怀里。从市区出发，走京藏高速到昌平西关出口，转京银路再上昌赤路，四十分钟车程里，国槐枝桠交叠成荫，阳光漏下来碎成金片。等看见村口那棵挂着红绸的老槐树，再往前三百米，"归山陵园"的木牌就立在道旁——左边是结着红苹果的果园，右边是风过就沙沙响的松林，连空气里都浮着松脂的清苦香气。
很多人寻来不是为路近，是为"归山"二字里的心意。陵园背倚青山，前有小片开阔谷地，春有桃梨满坡，秋有柿子挂枝，连风穿过松针都比别处轻。去年有位阿姨来选墓，蹲在石阶上摸松针："我家老头一辈子爱听鸟叫，这儿早上有斑鸠咕咕，晚上有蛐蛐儿唱，比城里楼群热闹得舒服。"还有个姑娘选了能看见蟒山的位置，说爸爸生前总念叨爬蟒山，现在站在这儿，就能望着山顶的轮廓，像从前阳台抽烟时的风景。
第一次来最好提前打陵园电话问停车——山脚下有免费停车场，顺着指示牌往上走三百米是接待中心。秋天的山路落满松针，踩上去软得像铺了层金褐地毯；冬天落雪时石阶会滑，接待处阿姨会递来竹杖："慢点儿，雪底下藏着松针，滑得很。"站在陵园门口往山上看，雪压松枝的模样，倒像给每座墓碑盖了层温柔的被子。
其实问地址的人，要找的从来不是坐标。是能对着墓碑说"我来了"的地方，是风里能飘着亲人熟悉气息的地方，是把"想念"从心里掏出来，轻轻放在碑前的地方。归山陵园的地址，在昌平的山脚下，在松枝的缝隙里，在每一个想再靠近亲人一点的心意里。它不是地图上的点，是能接住思念的温柔容器——当你踩着松针往上走，风里传来松脂香，就知道，到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