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陪林姐去归山陵园选骨灰墙,车刚过龙泉寺的路口,山路就慢慢收窄,两边的马尾松越靠越近,枝叶在头顶织成片绿网,漏下来的阳光碎成金点,落在挡风玻璃上跳。林姐攥着副驾驶的纸巾盒,轻声说:“我妈生前总说,老了要住有树的地方,楼下的银杏林她每天都要绕三圈。
进了陵园大门,值班的张叔搬来竹椅让我们坐,手里端着两杯温茶水:“先歇会儿,我带你们慢慢看——骨灰墙都在后边的缓坡上,顺着松树林排的,清净。”跟着张叔往山坡走,风里裹着松针的苦香,混着点野菊花的甜。骨灰墙是一排一排往上叠的,每格都嵌在浅灰色的石墙里,门口挂着小铜牌,有的刻着名字,有的还空着。“最下边那排离步道近,推轮椅方便,价格大概一万二左右;中间那排能看见对面的山尖,太阳下午会晒过来,暖得很,要一万五;最上边那排挨着松树林,风一吹能听见松涛,得一万八。”张叔用袖口抹了下额头,指了指最上边的墙:“上星期有个姑娘选了那排,说她爸是老船长,一辈子听惯了海浪声,现在换松涛,应该也喜欢。”
林姐蹲下来摸了摸中间排的墙面,是花岗岩的,表面磨得很光滑,没有一点裂痕:“这材质能管多久?”“放心,花岗岩耐冻耐晒,我们这儿二十年前装的第一批,现在还跟新的似的。”张叔蹲下来,用指甲敲了敲墙面,发出闷闷的响声:“要是想要更润的,那边还有汉白玉的——就在松树林旁边,墙面是奶白色的,摸起来像玉,就是价格贵点,得两万二。”我们跟着去看汉白玉的墙,果然比花岗岩的更温,阳光照上去,墙面泛着淡淡的光,像蒙了层薄纱。林姐伸手抚过一格空着的位置,指腹沾了点灰尘,张叔赶紧掏出抹布擦:“这两天刚打扫过,可能风刮了点灰——我们每个月都要擦一遍所有骨灰墙,清明的时候还会在每格摆朵小菊花,不收费的。”“那维护费包含在价格里吗?”林姐抬头问。“包含,终身维护。”张叔把抹布叠好揣进兜里:“还有每年的清明祭扫,要是你们来不了,我们可以帮忙点香烧纸——要是想自己来,提前说一声,我们把停车位留好。”
往回走的时候,林姐站在松树林边上,望着远处的山尖。风掀起她的衣角,吹得松枝沙沙响。“我妈去年冬天走的,走之前还说,等天暖了要去爬龙泉山。”她掏出手机,翻出一张照片——是个老太太坐在银杏树下,手里举着串糖葫芦,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:“就选中间那排花岗岩的吧,能看见山,还能晒着太阳——她最怕冷。”张叔点头:“行,我记下来,明天就把铜牌刻好,你们后天来放骨灰就行。”

离开陵园的时候,夕阳把松树林染成了金红色,风里的香更浓了。林姐望着车窗外的树影,轻声说:“其实价格贵点便宜点,也就差几千块——但能让她住在喜欢的地方,比什么都强。”后来我问过张叔,归山的骨灰墙价格算不算高。他坐在门口的竹椅上,喝着茶说:“咱这儿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,价格都明明白白贴在墙上——材质、位置、维护,每一分钱都能看见。来选的人,图的就是个踏实,给亲人找个能安心的地方。”

那天晚上,林姐发了条朋友圈,配了张松树林的照片:“妈,我给你找了个有树有太阳的地方,以后每天都能听松涛,晒暖儿——就像你生前喜欢的那样。”下面评论里,有人问价格,林姐回复:“不是最贵的,但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