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前的下午，我陪陈姐去龙泉公墓看墓位。园区入口的石狮子旁摆着两盆开得正艳的海棠，风裹着松针的清苦味儿飘过来，陈姐捏了捏手里的菊花，轻声说："我妈生前最烦医院的消毒水味儿，这儿倒像她常去的公园。"沿着柏油路往里走，遇到穿藏青制服的工作人员，笑着点头："今天太阳好，不少家属来祭扫呢。"也就是这天，我才真正摸到了龙泉公墓价格的"脉络"——不是价目表上的冰冷数字，是和每个家庭的牵挂缠在一起的。
龙泉公墓在城西二十公里外的山脚下，是当地做了十年的生态公墓。园区划得很清楚：入口左手边是壁葬区，灰色的墙体嵌着一个个小格子，像给灵魂安了带窗的房间；往前走两百米是树葬区，每棵松树下立着块巴掌大的石碑，刻着名字和一句短诗；最里面是传统立碑区，一排排花岗岩墓碑整整齐齐，碑前摆着鲜花、水果，还有小朋友画的蜡笔画。工作人员小周跟我们说："今年的起步价看墓型定——壁葬最省，2.2万起；树葬是把骨灰埋在树根下，墓碑做成铜牌，3万起；传统立碑是多数人的选择，3.8万起。"
我蹲在传统立碑区的石径上数墓碑，发现同样是立碑，价格能差出一万多。靠主干道的墓位要贵五百块，小周说："下雨天上坡不滑，年纪大的家属祭扫方便；朝东南的位置受欢迎，早上能晒到太阳，家属说'像给爸妈留了个向阳的阳台'；离湖边近的更贵，上次有个阿姨选了靠睡莲池的位置，说老伴生前爱钓龙虾，"看着湖水就像他还在竿子那头等着"。还有回我遇到个老党员，拿着退伍证来，园区给打了九折——"这是给老革命的心意"。
陈姐站在湖边的墓位前发呆，风掀起她的衣角，她摸了摸墓碑上的刻字："我妈生前爱跳广场舞，要是选这儿，她能听见风里的音乐不？"小周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："上个月有个叔叔选了那排，说老伴生前爱打太极，凉亭旁边有块空场地，他每天来打拳，就像跟老伴一起练。"旁边有位穿藏蓝外套的大爷在擦墓碑，碑前摆着瓶二锅头，他抬头跟我们说："我选的这位置，能看见山尖的塔，我家那口子生前总说要去爬那座山，没爬成，现在让她天天看。"他的墓位花了4.3万，"比起步价贵点，但值——她要是在这儿，肯定高兴。"
其实很多人问"起步价包含啥"，小周解释得很清楚："起步价里有墓位20年的使用权、基础款墓碑、10个字以内的刻字，还有一年的管理费。超过10个字要加钱，比如刻'爸爸我们想你'是免费的，要是刻'一生挚爱 永远的好丈夫'，得加200块；安葬费是500块，包括抬棺、铺红布，要是想加个简单的仪式，比如读段遗嘱、放首歌，再加300块。管理费一年120块，能一次性交20年，也能年年交。"陈姐算了笔账：选个3.8万的立碑，加刻照片（800块）、安葬费（500块），总共4万出头，刚好在她的预算里。
离开的时候，太阳快落山了，山尖的云染成了粉紫色。陈姐手里攥着小周给的资料，跟我说："我之前以为选墓就是比价格，现在才明白，是给妈找个'能念想的地方'。"风里飘来松针的香气，远处传来小朋友的笑声——是家属带着孩子来祭扫，孩子举着蒲公英跑，绒毛飘得漫天都是。原来龙泉公墓的价格，从来不是"卖墓位"，是卖"安心"：给思念找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