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上周刚去完天山陵园看爷爷，回来的路上就想着把路线写下来——不是干巴巴的导航截图，是带着风里的油条香、车上的闲聊声，还有路边菊花露水珠的真实路。
那天我揣着给爷爷留的桂花糕，7点就站在双峪环岛的公交站台上。旁边早点摊的油条刚出锅，油香裹着风往鼻子里钻，我正眯着眼睛找890路的站牌，卖豆浆的阿姨举着杯子凑过来："姑娘是去天山陵园吧？890路得往西边站台坐，就在加油站旁边那个，别站错了。"她的围裙上沾着面屑，笑起来眼角有很深的皱纹，像我奶奶。
跟着阿姨指的方向走了几十米，果然看到了"890路"的蓝色牌子。等车的时候碰到个穿藏青外套的大叔，手里捧着束白菊，花瓣上还套着透明塑料袋。他主动搭话："我每周都来，这路车准得很，20分钟一趟。"车刚到，他还帮我扶了扶要掉的桂花糕盒子。890路的座位软乎乎的，我靠窗坐下，看着车沿着永定河往山上开——河水泛着淡蓝的光，岸边的柳树把枝条垂进水里，像谁在轻轻晃着鞭子。路过潭柘寺路口的时候，大叔拍了拍我胳膊："下站河滩就该换车了，别睡过。"
河滩站的风比双峪大些，吹得我刘海乱飞。跟着人流往西边走，大概5分钟就到了964路的站台。站旁边有个卖花的小摊，阿姨蹲在地上整理菊花，见我过来就举着一束："新鲜的，刚从地里摘的，10块钱。"我挑了束白菊，花瓣上的露水蹭在我手背上，凉丝丝的。964路的车来得快，上去找了个靠门的位置，旁边坐了个穿粉色上衣的阿姨，手里攥着个玻璃罐，里面装着腌萝卜："我家老头就爱这口，去年走的时候还说没吃够。"车厢里安安静静的，只有引擎声和窗外的风声。
车沿着山路往上爬，大概20分钟就到了天山陵园站。下车的时候，阳光正好爬过山顶，把陵园的红门染成了暖橙色。门口的保安师傅站在树荫下，看到我手里的花就点头："往里走左转，3号区在第二个路口。"沿着柏油路往上走，两边的松树长得很密，树叶把阳光剪得碎碎的，落在我脚边。偶尔能碰到往回走的人，手里的菊花少了几瓣，脸上带着淡淡的愁绪，但眼神很温柔——就像我爷爷以前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样子。
其实路线真的不复杂：双峪环岛往西走到加油站旁边的站台，坐890路到河滩站，转964路坐两站就到了。但我想告诉你的是，等890路的时候可以买杯热豆浆，换乘的时候能顺便买束菊花，车上碰到的人都愿意跟你搭两句——他们跟你一样，都是带着牵挂往山上走的人。
对了，还有点小提醒：890路的末班车是下午6点，964路是5点半，要是想多陪会儿亲人，可得赶早。陵园里不让烧纸，最好带鲜花或者水果，门口的保安会检查，别像我去年那样，拎着纸钱又拎回去。
那天我坐在爷爷的墓碑前，把桂花糕放在石台上，风把菊花的香气吹过来，我忽然想起早上坐890路时，大叔说的话："其实不是路难走，是心里的牵挂让每一步都慢了。"是啊，从双峪环岛到天山陵园的路，走的是公交，载的是想念——你慢慢来，风会等你，车会等你，山里的树也会等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