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起时窗台上落了片半黄的梧桐叶,忽然想起去年清明陪奶奶找凤凰山陵园的那天。风里飘着桂香,奶奶攥着爷爷生前的旧手帕,念叨着“得找对路,别让他等急了”——其实关于凤凰山陵园的地址,从来不是个生硬的坐标,是一串带着生活温度的指引。
从市区出发往西北走,沿中山路过了老火车站,第三个红绿灯左转进凤凰溪路。这条路的名字就藏着线索——顺着凤凰溪的水流声走,路面从柏油变成青石板时,鼻尖会先碰到桂香。去年我和奶奶找路时,问了路边卖蜜橘的阿姨,她剥着橘子抬头笑:“跟着溪声走,闻得到桂花香就到了。”果然转过一道竹篱笆,连片的桂树忽然撞进眼里,细碎的金黄落满肩头,再往前走五十米,就能看见陵园入口的石牌坊——青灰色的石砖上刻着“凤凰山陵园”五个字,缝隙里长着几株瓦松,像谁特意种下的小补丁。
其实找凤凰山陵园的人,最在意的从来不是“XX路XX号”的格式。去年有个穿白裙子的姑娘问我:“姐姐,我坐公交来的,该怎么走?”我想起自己坐3路车的经历——3路车到“凤凰溪”站下,往回走100米有段青石板路,路口立着块旧木牌,写着“往凤凰山陵园”。顺着石板路走,会经过一个爬满青藤的小亭子,里面卖香烛的老奶奶总把竹篮放在石凳上,篮里搁着几支免费的白菊花:“给来不及买花的娃留的,心意到了就行。”走五分钟就能看见陵园大门,门两侧的桂树是十几年前种的,现在已经高过了门楣,风一吹,花瓣落在肩头上,像有人轻轻拍了拍你。
说到自驾,其实不用特意开导航——沿凤凰溪路走到底,看见“凤凰山居”的老砖房就右转,路边的电线杆上挂着红布带,那是附近村民为了方便路人系的“指路标”。去年奶奶坐在副驾驶座上,忽然指着窗外说:“你听,溪声变响了。”果然转过弯,就能看见凤凰山的主峰,陵园就背靠在主峰下,前面是绕流的凤凰溪,像给思念围了个温暖的圈。有次遇到个本地的大爷,他抽着旱烟说:“这地方以前是片稻田,后来建了陵园,倒把稻花香留住了——风一吹,还能闻得到当年的味儿。”
其实找凤凰山陵园的地址,从来不是找一个冰冷的点。去年奶奶摸着爷爷墓碑上的名字,手指顺着“李建国”三个字慢慢划:“这里的风像老家的风,吹得人心里踏实。”我忽然明白,大家要找的从来不是“在哪里”,是“怎么去”——去见那个想念的人,去把藏了一年的话,说给风听,说给溪听,说给桂树的影子听。
前几天再去,看见路边的橘子摊还在,阿姨笑着递过来一个橘子:“又来啦?溪声还是那么响,桂香还是那么浓。”我接过橘子,顺着溪声往陵园走,阳光穿过桂树的缝隙洒在青石板上,像铺了一层碎金——原来最好的地址,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坐标,是藏在生活里的线索,是溪声,是桂香,是路人的一句“跟着走就到了”,是让思念有处可栖的,那片温暖的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