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松针的清苦钻进衣领时，我正站在中华永久陵园的树葬区入口。青石板路蜿蜒向里，两旁的树像等候的旧人——碗口粗的侧柏挂着"先父陈默之墓"的金属牌，字体是老人生前的行书，歪歪扭扭却带着温度；两株玉兰正抽新芽，树牌上"母亲王桂英"的名字旁，刻着一行小字"爱穿月白衫，爱养玉兰花"；最边上的银杏树下堆着几个玻璃罐，里面是去年秋天的银杏果，工作人员说，那是孙子留给奶奶的"零嘴"。这里没有冰冷的墓碑，只有树影里的故事，每片叶子都在说"我还在"。
很多人第一次来问树葬价格时，都会先愣怔于眼前的景象——原来"葬"可以是这样的：不是把人关在石头里，而是让他变成一棵树的根、一朵花的香、一阵风的形状。而价格的秘密，就藏在这些"生长的细节"里。首先是树的"脾气"：松柏树耐活，不用天天盯着浇水，价格就实在；玉兰、银杏要防虫害、要等花期，养护成本高一点，价格也跟着温柔地往上走；要是选了红豆杉这种名贵树种，不仅树本身金贵，后续的防冻、防涝都要更费心，价格自然就成了"高阶选项"。然后是"位置的温度"：靠湖边的树能听得到水声，靠亭子里的树能躲得开暴雨，这些"有风景的角落"，就像老人生前喜欢的"靠窗的座位"，价格会比角落的树贵上一点——不是贵在"地段"，是贵在"让他舒服"。还有那些"情感的加法"：要不要把老人的手书刻在树牌上？要不要每年清明有人帮着系黄丝带？要不要陵园定期发树的照片给你？这些细节像糖霜，一点点把价格凑成"适合你的样子"。
具体到数字，中华永久陵园的树葬价格大致在3-8万元之间。最实在的是松柏树套餐，3-4万元就能拿下，包含5年的养护费，树牌刻字免费——很多子女选这个，因为老人生前总说"别乱花钱，能遮风挡雨就行"。中端一点的是玉兰、银杏，4-6万元，位置大多在"花影路"或"金叶道"，春天看玉兰开成云，秋天看银杏落满金，适合那些生前喜欢"热闹"的老人。高端的是红豆杉、香樟，6-8万元，树龄已有五六年，树干粗得能靠，位置在园区的核心景观区——思源亭"旁边，能看到湖面上的睡莲，能听到远处的鸟鸣，适合那些生前喜欢"安静"的人。但工作人员总说，"贵的不一定是对的，对的一定是'他喜欢的'"——有个客户本来想选红豆杉，后来看到一棵歪脖子的桃树，突然哭了："我妈生前在阳台种了十年桃树，每年都把最甜的桃子留给我，这棵树的歪脖子和我家那棵一模一样。"最后她加了五千块，把桃树"抱"回了家。
其实来选树葬的人，从来不是冲着"便宜"来的。有个阿姨每年冬天都来给树裹棉絮，因为老人生前最怕冷；有个孩子每年夏天都来给树浇西瓜水，因为爷爷总把最甜的西瓜心留给她；还有对老夫妻，一起选了两棵并排的松柏树，说"等我们走了，就像现在这样，并排着看太阳"。陵园的园丁说，每棵树都有"性格"：有的树爱长歪，像老人生前爱开玩笑；有的树花期晚，像老人总爱慢半拍；有的树叶子特别绿，像老人生前喜欢穿的军绿色外套。而价格的意义，从来不是"买一棵树"，是买"把他的习惯留在世上"的权利——买他喜欢的树，买他喜欢的位置，买每年能来看他的"理由"。
上个月我碰到那个选桃树的姑娘，她蹲在树底下捡刚落的桃花瓣，放进玻璃罐里。风掀起她的衣角，吹得桃花瓣飘起来，她笑着说："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