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刚过,我跟着朋友去松岗长青园扫墓,刚进大门就遇到位穿藏青外套的阿姨,她蹲在墓碑前擦照片,身边放着一盒裹着保鲜膜的杨桃——是佛山人清明必带的供果,甜津津的香气飘得很远。“这里的树长得密,遮得住太阳,”她抬头笑,指了指头顶的大榕树,“我家老头以前在工厂上班,夏天总中暑,现在倒好,天天有树阴挡着。”这句话像把我带进了佛山陵园的另一种模样——不是冷冰冰的“墓地”,是装着牵挂的“另一个家”。

长青园的名气在佛山老城区里传得开,不是因为规模大,是那片连成片的榕树和贯穿园区的溪流。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去,高大的榕树遮天蔽日,光斑落在墓道上像碎银,溪流里有几只小金鱼,摆着尾巴游过刻着“长青”二字的石桥。朋友说,去年清明雨下得急,她扶着80岁的奶奶来,刚走到门口就有个穿蓝布衫的工作人员撑着伞迎上来,伞面特意往奶奶那边歪,自己半边肩膀都湿了。“奶奶哭着说,像遇到了以前巷口的阿福,”她摸着奶奶墓碑旁的绿萝,那是工作人员帮忙种的,叶片上还挂着水珠,“现在每星期来,都能看到绿萝爬高一点,像奶奶的手,在摸我的头发。”园区里的小凉亭摆着免费的姜茶和纸巾,常有家属坐在这里聊聊天,有人说“昨天梦到爸爸了,他说想吃我煮的猪脚姜”,有人接“我家妈妈托梦要新的毛衣,我昨天刚买了,藏青的,她以前最喜欢”,风里飘着桂香,倒不像在扫墓,像一场带着思念的家庭聚会。

往西樵山方向走,福荫园藏在山坳里,是佛山人眼里“有福气”的地方。这里的墓道是用老祠堂拆下来的青石板铺的,两边种着罗汉松,针叶上沾着山露,尽头有座小禅院,晨钟暮鼓的声音裹着山风飘过来,连空气都带着松烟的味道。去年陪邻居陈阿姨来选墓,她摸着一块刻着莲花的墓碑,手指顺着花瓣的纹路滑下去:“我家老伴是在西樵山的禅院做义工的,每天都要念一遍《心经》,这样的石头,他肯定觉得亲切。”工作人员说,福荫园的墓型大多是设计师跟着老和尚商量出来的,有的墓碑刻着《心经》片段,有的墓围种着佛甲草,连纪念堂的窗户都雕着莲花纹。“上个月有户人家在这里办追思会,”她指着禅院旁的平台,“他们摆了老伴生前喜欢的粤剧磁带,放着《帝女花》里的‘落花满天蔽月光’,山脚下的游客都停下来听,有个老太太跟着哼,说‘这是我年轻时候唱过的’——思念不是藏着的,是可以大声唱出来的。”

佛山陵园墓地评论-1

南海的仙湖陵园是刚工作的年轻人常选的地方,不是因为近,是“明明白白的实在”。朋友的同事小琳去年在这里买墓,说第一次去的时候,工作人员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价目表,边翻边用铅笔圈:“壁葬是3800,立碑从8000开始,湖边的那排贵点,每平米加500,但能看到湖水——你妈生前不是爱去仙湖钓鱼吗?”小琳说,她本来怕被坑,结果工作人员拿着尺子在地图上比,连刻字的费用都算得清清楚楚:“每个字5块,你要刻‘妈妈’还是‘亲爱的母亲’?”仙湖陵园的湖边有片“生态区”,种着桃树和李树,是专门给年轻人准备的树葬区,泥土里埋着一个个小瓷罐,上面挂着木牌,写着“妈妈的桃花树”“爸爸的李树”。有次我去的时候,遇到个穿校服的小朋友,他蹲在桃树下,往土里埋着一颗水果糖:“妈妈说,外婆在天上会收到的。”风把他的校服吹起来,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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